五福临门10
呈上的两样高产农作物,郦未央还派人推广种植,于社稷有功,仁宗自然也不愿因这点小事追究于她,反而很欣赏她的坦诚和直率。
在得知郦未央准备等哥哥找回来以后,再恢复自己的身份,仁宗十分大度的将那份爵位文书上的县公加盖玉玺,并准许她今后继续可以使用女子身份在外经商。
郦娘子笑逐颜开,连忙追问道:“哈哈,还得是我家未央悉心。”
康宁秀眉轻蹙,疑惑道:“那大姐一家住在哪里?”
郦未央眉梢轻挑,摇头道:“我之前问过大姐夫,他说吴家在这汴京城也有宅子,让我把位置告诉他便是,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郦娘子似是想到什么,唉声叹气起来,“有段时间没见到福慧了,也不知道她过的如何?”
郦未央扬眉轻笑,眼底似凝了寒霜,冷哼一声,“过得不好,休夫和离便是。”
以郦家现在的实力,小小范家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郦娘子横了她一眼,嘟囔道:“女儿家哪个不想嫁个如意郎君,日子过得和和满满,哪像你动不动就提和离的.......”
郦未央摸了摸鼻子,观念不同,她也就不硬解释了。
康宁笑意盈盈地望着母女二人斗嘴,微弯的眼眸里盛满了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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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楼华阁之中,高朋满座,琴声婉转悠扬,一名貌美如花的歌伎正在台上弹唱。
范良翰神情萎靡的趴在酒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一枚羊脂白玉。
柴安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问道:“又怎么了?”
范良翰嘟嘟囔囔地说道:“表哥,我家娘子好像越来越不在乎我了......”
柴安冷笑一声,问道:“哦?如何发现的?”
“我昨夜醉酒,当着娘子面与婢女谈笑无忌,可娘子毫无反应,这有些不像她了.......还有还有,娘子也不知抽哪门子的风,前几日我娘提及纳妾的事,娘子竟然应允了.......”范良翰越想这些,就越觉得恐慌。
以往他做这些的时候,娘子都会暴跳如雷......而今这般模样,倒是让他摸不清福慧的秉性了。
梁俊卿嗤笑一声,“男人三妻四妾不过常态,你那娘子应该是接受现实了,这有什么值得纳闷的?”
柴安蹙了蹙眉,凝声问道:“这郦家是不是今日抵达汴京?”
范良翰连忙点头道:“是啊,我原打算跟娘子一同前去拜见岳母的,可娘子说岳母一家舟车劳顿,要改日再上门拜访.......”
柴安睨了他一眼,有些看不上范良翰这副不成器的样子,但想着表姨有求于他,便决定试着再劝一劝那位郦家二娘子吧。
.......
露夜,福慧大晚上的归家,刚踏进小院,就见屋内烛火昏黄,隐约在门上显现出两道姿态亲密的影子。
福慧不作他想,便以为是那范良翰胆大妄为,胆敢跑到她房中与她人行那荒淫之事,不禁怒从中来,一把将房门推开,猛地将面前碍事的屏风推到,声音颤抖道:“好你个腌臜东西,狎妓都跑到我这里来了——”
要不是娘和妹妹她们刚搬到汴京,又恐因自己的原因毁了郦家女郎的名声,她真想一刀阉了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省的整天在她面前晃悠,光是看着,就让她觉得恶心......
范良翰一把推开柴安,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娘子,你听我解释.......”
柴安大咧咧地坐在软塌上,上下扫量了一眼面前的悍妇,讥讽道:“洛阳郦氏竟有此等悍妇,像是令先君在地下也不得安宁吧!”
福慧似是没想到自己的卧房中会出现别的男子,一时之间愣了神,脸色惊得一片雪白。
只见那柴安又继续说道:“原本你夫妻家事,我也懒得理会,可你对自己的丈夫非打即骂,更是整日不着家,他是我嫡亲表弟,我不能坐视不理,得嫁良婿,本是人间没事,我奉劝弟妹一具,今后收了旁的心思,莫要因为一时.......”
福慧呆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一巴掌扇在了柴安的脸上,眼神狠厉道:“你既说这是我范家家事,又跟你这位柴大官人有何干系?”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郦家在如何不济,却也得了官家的赞许,他一个外姓人跑到她房里指手画脚,还真以为她是泥捏的不成?
范良翰简直惊呆了,没想到自家娘子彪悍起来,竟然连他表哥都一并打了。
紧接着,福慧嫌恶地甩了甩手,语气凶狠道:“我劝范良翰这厮上进,婆母怨我管的多,如今我不管了,你这个泼皮无赖又上门来叽叽歪歪.......早知你范家、柴家是如此家风,给我一百条命也不敢嫁到你范家这种豺狼虎豹窝之中。”
早前她不是没想过督促范良翰读书上进的,范家虽是商贾之家,可依旧可以参加科举,范良翰既不喜经商,总要在其他地方上有些建树才是。
可她的良苦用心,在别人看来都是在毁了范良翰。
婆母和范良翰寒了她的心,她也懒得跟这群蠢货计较,想娶妾可以,她也没反对过,小妾进门的那天就是她郦福慧休夫的那天。
在她出嫁前,五妹曾特意告诫过她,她也全都记在心里。
男人多是些贪花好色之辈,与他们赌气、较劲,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女人,与其为了个男人浪费自己的光阴,倒不如将重心放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在看清楚范良翰的本性之后,她便一门心思地扎在如何经营她的嫁妆铺子上,也懒得跟蠢人多费口舌。
可她一次次的退让,换来的竟是这群人的打压和挑衅,真是欺人太甚,还真以为她离了范家就活不下去了是吗?
柴安捂着脸,满脸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犹如泼妇一般的女子。
范良翰跳脚,指着福慧的鼻子,大骂起来:“郦氏你这个悍妇,我范家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