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 又要走

接下来的几天，陈纫香要闭关修炼姜荣寿的成名绝技仙人步法。姜家大院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偶尔传来的练功声。趁着这个机会，姜登宝又开始在程欢面前刷存在感了。

他新学了几个笑话，绘声绘色地讲给程欢听，可不知为何，那些本该让人捧腹大笑的内容，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一点笑料也没有。更糟糕的是，他最近似乎迷上了说商细蕊的坏话。“哼！那个商细蕊啊，戏文都乱改，真是坏了规矩。”姜登宝皱着眉头抱怨道，“还有啊，前几天当街就打我……”

听着这些没完没了的牢骚，程欢心里渐渐生出一丝厌烦。她明白姜登宝的用意——无非是不想让商细蕊有人捧场，想让她在程凤台面前说几句坏话，好搅黄入股水云楼的事。可是程欢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枕边风，更何况她早就知道哥哥程凤台对水云楼的支持是铁了心的。

“水云楼有商细蕊，你隆春班有陈纫香，香香就不如商老板了？你怕什么？”程欢淡淡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她确实说过会帮姜登宝，所以时常会去捧他的戏，但为了这种事去跟哥哥别扭，她才不会做。

屋外的风轻轻吹过，带来一阵花香。程欢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姜登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一场两位名伶的较量，程欢大可花钱雇人让陈纫香去赢，但她晓得陈纫香是不愿意她插手的。

很快，那场比试在万众瞩目下开了锣，阎惜娇对战赵飞燕，北平双旦打擂台。程欢并没有去捧任一一方的场，只是第二天，陈纫香站在她的小公馆门口，嘿嘿一笑，摘下帽子，露出一个光头，“欢欢儿，我成光头了，嘿嘿～”

程欢抿着唇欲言又止，也就是陈纫香生的俊俏，所以光头也好看，“输了？没事，你光头我也喜欢你，快进来吧，小心头冷。”

进了门，程欢看着那反光的头颅，差点憋不住笑，怕伤害陈纫香自尊心只能转移话题问他之后的打算，陈纫香笑了，“我输了擂台，一年不得在北平挂戏，我打算去上海，欢欢儿你的老家唱戏。”

“去吧。”程欢也不会阻止陈纫香谋求发展，只可惜一南一北，怕是难见面了，“什么时候走？”

“后天……”陈纫香有些犹豫，他很想在北平多待些日子，但上海那边有一出堂会催的急，他其实也只是想多挣一点钱，不管程欢跟他有没有将来，钱总是需要的，他也不愿意老花程欢的钱。

程欢内心有些不舍，更多的是生气，明明陈纫香才从东北回来没多久，多数时候还是窝在姜家大院唱戏，现在又说要去上海，她在陈纫香身上砸了这么多钱，陈纫香把她当什么？酒店吗？客栈吗？

她把身子往后一靠，十分郁闷的拿出一根烟来抽，呛的陈纫香直咳嗽也不理会，抽完一根烟，她站起身离开，“既然后天就要走，你就回去整理你的行装吧。”她也有五六天没回家了，该回家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