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 你们三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2

“左边高了些。不对，是右边高了。”程欢站在院子里，仰着头指挥着。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试图找到最完美的位置。

姜登宝正踩在摇晃的梯子上，小心翼翼地扶着春联的横批。底下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意见让他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双手已经发酸，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平衡。

陈纫香在一旁附和：“对啊对啊，我觉得也是右边要再低一点。”

两人不停地提出意见，姜登宝越贴越糊涂，心里暗自叫苦。终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哎呀，你们俩能不能给个准信儿啊？”脚下不自觉地晃了两下，吓得底下的程欢和陈纫香赶紧闭上了嘴。

“咦？等等……”程欢突然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横批的位置，“好像……是我刚才左右搞反了？”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

陈纫香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能分不清左右呢？”

姜登宝无奈地叹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行了行了，重新来吧。”说着，他又一次调整着手中的春联，心里暗暗想着，这年货买得可真是够折腾的。

等贴好了春联，陈纫香赶忙把灯笼也递了上去。三个人忙进忙出，弄了一个下午，总算是让这个冷清的陈家有了喜庆的年味儿。

到了夜里，陈母为他们做了一桌子的北平菜，轻声说道：“有些简陋，还请将就吃吧。”

程欢看了一眼，心说：嗯，是挺简陋的。这些清淡的菜肴对她来说确实有些素了，毕竟习惯了浓油赤酱的上海菜。她本想任性地说自己不饿不吃，但看到陈纫香略显局促的样子，只好顺着陈母的意思坐下。姜登宝倒是很喜欢吃这些菜，捧着饭碗吃得津津有味。

“我们一会儿要放烟花呢，伯母您要不要一起？”程欢为了少吃点饭，只能多说说话。

陈母摇头：“那是你们年轻人的玩意儿，你们几个孩子玩吧，我年纪大了要早些睡，就不玩儿了。”

程欢这才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她家的老一辈早就不在了，所以家里无论玩到几点都没关系。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陈纫香和姜登宝：“那既然伯母要睡觉，我们在这里放烟花也不太好，不如我带你们去西山上放烟花吧？”只是……才卸车的烟花，又要麻烦他们放到车上去了。

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虽然觉得有些麻烦，但还是决定一起去西山。

西山寒风瑟瑟，程欢和陈纫香就靠在车边看着，所有搬烟花，点烟花之类的苦活累活都交给了姜登宝，看着漫天的烟火，陈纫香却没有多少欢喜，他道:“我要去东北了。”

“去多久呢？”程欢问。

“不知道，”陈纫香抓了抓额头，“最近我名声大噪，全国各地有很多人都邀请我去唱堂会，舅舅都允了。”

“不能不去吗？”

陈纫香不好意思道:“他们给的太多了。舅舅拒绝不了。”

程欢猛然看向姜登宝，“有他的手笔吧？”

“或许有。”陈纫香笑了笑，“可我总归要去的。其实我还挺高兴的，我也盼望着有一天我能闯出个名堂来，你能有今天不也是苦过来的吗？我也走走你的路，等唱出名了就好好享受享受。”

程欢心里有些不舒服，“随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