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 麻将桌闲聊

范涟这个人迁的要死，来晚的原因竟是为了打扮，说下人忘记烫他的西装，为此发了好一通牢骚。

“喂，我刚才也没看到陈纫香了。”范涟抽了把凳子坐在程凤台的另一侧，跟程欢隔着一个人聊天，“你有没有见到？”

“看见了，不止看见了还说了话，我才知道他是个男人。”程欢也发起了牢骚，“你也是，不早告诉我。不过我倒有些期待，他洗好脸会是什么样子。”

范涟提议:“要不过会儿，我带你去后台？”

“我的小舅子哎。”程凤台忙道，“求求你别带坏我妹妹了。整日里看着美男美女， 她本来自制力就差。”

那边的太太笑道:“二爷是不是怕抱外甥？”这话一出，桌上六个人都笑了，“不过三小姐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再不嫁出去要被人笑话喽。也不知道三小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哟，刘太太这是要给我说亲啊？”程欢问，“我喜欢的呀，那必须得长得好看，有钱，有文化，有共同语言，要百依百顺，要幽默风趣，要有民族气节。”

“哎哟，这……”刘太太有些为难，“我左看右看，大概只有范四爷合适了。”

程欢抿着唇看了笑得灿烂的范涟一眼:“他啊？穿的西装革履，戴眼镜装文化人，刘太太也被他骗了？”

范涟立刻皱着鼻子反击：“您不也一样？”一个装文化，一个装善良，范涟觉得自己和程欢可真是一路人。

程欢耸耸肩，没有再搭话，那位刘太太的话题转变倒是很快的，她问：“说道这文化，二爷、三小姐，您二位是留学过的文化人，我倒是很好奇，这国外的文化到底是怎么样的？好不好？我家大丫最近也老折腾着说要去国外上学，可我啊，舍不得让她离开我这么远，我不放心呐。”

程凤台和程欢一个在英国读过书，一个在法国读过书，很快开始发表自己在国外所见所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说国外的文化的确和中国不一样，工业也比中国先进，又不得不感慨，说从前那些国家都是不及中国的，都是辫子头把国家搞坏了，也不知道哪一日才能驱逐日本鬼子，迎头赶上。刘太太便问：“那依二位的意思，国外确实比咱们中国好？”

“那倒不是。说起文化底蕴那还得是咱们中国。”程欢去国外读书是为了学习不一样的东西，而不是为了学成归来嘲笑自家文化的，“双方有不同，也有差距，但文化靠后的绝不是咱们中国。我是觉得可以考虑去国外念书，也是为了增长增长见识，光这点就是好的。

“不过国外也的确不太安全就是了，欢欢儿去法国的前三天被小偷偷了两个包，我在英国倒是还好，别的国家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主要看太太自己怎么考量，如过真的要去，最好给配点照顾的人。吃饭总是需要的所以要安排个保姆，另外最好找个会拳脚的照顾，最好就是都懂洋文的。”程凤台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