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14）：在医疗翼一夜无梦

一直沉默的赫敏这个时候走了上前，挡住了众人对你几乎是火辣辣的视线。

“是我，教授，我认为自己能够对付巨怪就来了这里，要不是艾瑞斯，哈利和罗恩来救我，我可能也躺在这里了。”

她一副虚心接受一切批评的样子倒是让麦格教授无话可说，只能失望地叹了口气，即使是自己学院的学生，为了公平也不能偏袒。

一向都是被表扬的好学生垂下头，眼眶里包满了豆大的泪滴，却还是倔强地只让人看到颤抖的肩膀。

赫敏讨厌自己的懦弱，也讨厌自己没办法为你分担身上的伤口，只能像现在一样被自尊心一点点击垮，可是她不后悔，你们救了她的命。

“我原本以为格兰杰小姐不是那样自大，孩子，因为你的骄傲自满，格兰芬多扣五分。”

罗恩惊讶地张了张嘴，和哈利交换眼神，他原本以为赫敏是那种不懂变通满脑子都是学习的女孩子，可是她竟然愿意为了他们撒谎。

又想起了之前自己说的那些话，愧疚地摸了摸鼻尖，又低下头去。

麦格教授又把视线投向了战战兢兢的你们三个。“至于你们，这种行为虽然终究还是不可取但勇气可嘉，分别为自己的学院加五分。”

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赫敏，只能靠在她的肩上，用手慢慢拍打着她的背，像是给婴儿顺食一样轻柔，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既然语言容易词不达意，那就用行动。

批评也批评过了，时间早就流逝走了老远，教授们来处理盥洗室的残局，而你则被斯内普教授亲点的哈利搀扶到了医疗翼。

你知道斯内普教授总是针对哈利，可是现在这么晚了，赫敏和罗恩都想留下来却被叫回去了，只剩哈利陪你还得不到休息，你愧疚地叹了口气。

医疗翼的庞弗雷夫人一看到哈利就皱了皱眉头，没好气地叉腰。“哦，又是你？我想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危险的事儿了？”

哈利不好意思地看了你一眼，顶着一头揉乱的黑毛和穿着和巨怪纠缠过后就无比褶皱的衣服，他手里还抱着你院袍，一路上都没松过手。

他低眉，轻巧地把你推到了庞弗雷夫人面前。

“夫人，是艾瑞斯受伤了。”

庞弗雷夫人一下子转变了严肃的神色，对着你嘘寒问暖，又被折腾了一阵的你彻底瘫在了医疗翼柔软的床上。

哈利也疲惫地趴在窗边的桌子上，呆呆地看着桌角开得正盛的兰花盆栽，无聊地掰着花瓣又放回土壤中。

在庞弗雷夫人去取药的间隙，你又抬眼看了看坐在窗边的哈利，在洁白的被子缝隙中你看到他的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你的床位。

像是在发呆，可是眼神又十分清明，他总是沉默不语的那一个，没有罗恩那么擅长逗你开心，也不像赫敏那样能揉着你的头发和你谈心。

在你们算不上多的相处之中，你却觉得他承担了太多，某些时候沉闷安静地反而不像个孩子，但往往最乖巧的得不到糖吃。

就和现在一样。

“哈利，你也需要治疗，你不能瞒着庞弗雷夫人不说。”哈利像是被惊醒，慌张地站起身来，椅子被弄得嘎吱一响。

他支支吾吾的。“我没事……艾瑞斯你更需要帮助，我不能浪费庞弗雷夫人的时间。”

哈利说得很快，仿佛少一秒钟你就会因此丧生一样，你无奈地坐起身，靠在枕头上，歪头笑了笑。

月光打在你的眼尾，熏陶了里面的点点星石，不知道点缀了夜晚谁的梦境，影子不说，哈利也不说。

“碎石划破了你的手心不是吗，在和巨怪打斗的时候，还是说我们英勇的哈利一点也不怕这点小痛？”

哈利没想到你会注意连他都没发现的伤口，低头摊开手心望了眼，果然有一道很细但蔓延到手腕的伤痕，只是因为没有消毒有些红紫。

你示意哈利坐过来，他也听话地坐到了床尾，这下把你彻底逗笑了，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我是猛兽吗？”哈利摇摇头。“那我长得很丑？”你特意做了个鬼脸，吐出舌头，哈利脸色一红，摇头的弧度更大了。

“那……”你凑近，瞧着救世主细长的睫毛在空中一抖一抖的，涨红了脸想往后退，你偏偏生了逗人的心。

“Stop？”哈利下意识地听了话，僵硬地停在要往后仰却又十分不自然地动作上，看着你笑地肆意张扬，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艾瑞斯别逗我了……你刚刚换的绷带。”他站起身，弯腰捡起来被你挤到床底下的枕头，认真地拍了拍，又放回你的背后。

你顶着一张无辜的脸。“那哈利还怕我吗？”哈利一时间不知道回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你，笑着蹲下来。

平视着你的眼睛。

“我没怕你。”

只是羡慕罗恩和你的亲昵，却只能用距离安慰自己。

后来你被这个分明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小男孩哄睡了，迷迷糊糊之中你似乎也只感觉到有人离开了位置，蹲到你的床旁边。

一言不发，甚至一个动作也没有，只是看着你，安静到你甚至以为那只是错觉。

你不知道，那双眼睛透明又清澈，也只放下了你。

于是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