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12）：属于女孩们的暗号

今夜，万圣节晚宴如期而至，大厅里早已人声鼎沸。穿着各式院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空中漂浮着燃烧的烛火和被点亮的南瓜灯，四张长桌上堆满了万圣节特有的美食。

你坐在赫奇帕奇的队伍中，艰难地踮起脚尖，探头在格兰芬多的座位上寻找着什么。然而，人群太过密集，你根本无法发现目标的身影。

“在找什么？”

塞德里克体贴地为你拉开了椅子，你道了声谢谢，却直接站了上去。他眨眨眼，看着你站在椅子上只比他高一点点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在你身后稳住了摇摇欲坠的椅子，用手抵住椅背，伸出手臂让你搀扶着。你下意识地搭了上去，感受到手底下滚烫的血液流动，还有紧实的肌肉线条，不禁有些不自然地换成手背，依然没有发现想找的人，眼皮不安分地跳了一下。

最终，你还是从椅子上踏了下来，这才看到站在旁边的少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在找朋友，结果还是让学长看笑话了。”

塞德里克换了个椅子，转头对你笑了一下：“这很正常不是吗？要知道，我一年级的时候曾为了叫醒室友，用吼叫信把整个赫奇帕奇的人都叫起来了。”

说实话，你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位笑得柔和的学长与用吼叫信吵醒整个休息室的人联系在一起。

男孩挑眉，用蜜饯似的棕色眼睛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室友，俯身凑到你耳边不远处，好笑道：“他们现在都还提防着我呢。”

你只觉得他站在大厅流动的人群中，挡住了身后的嘈杂声，柔和的气息将你们从热闹中隔离了出来。

“塞德里克！快点过来！这小子居然有光轮2000，你小子干嘛呢？”不远处的一群人围成圈，推推搡搡地挤向中心，只有阿尔法西一脸意料之中的样子。

塞德里克伸出手应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朝你点点头，你表示理解：“快去吧，学长，我也要去外面找找我朋友。”

对方这才安心地转身离去，提到感兴趣的东西，步伐都快了许多。

你确实准备出去找找一直没来的赫敏，心里既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又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一眼还在埋头吃饭的罗恩，提着裙子就朝大门口跑了出去。

不知道找了多久，最后你怀着不可能找到赫敏的心情来到了二楼的女盥洗室。潮湿冰冷的墙面让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本来打算就这样离开，却忽然听到了微弱的抽噎声。这一丝声音如同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你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后，你还是决定不能让她一个人度过这个本该热闹的万圣节夜晚。你找到她所在的隔间，干脆直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赫敏，我带你去看星星吧。”你不知所措地想着，母亲在你难过时总是用这种方式换来一个笑容。

然而，赫敏吐出一句“No, thanks.”后便不再言语，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独自舔舐着伤口。你皱起眉头，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门板，想象着对方是否也靠在这又硬又冷的门上，和你一样，感受不到彼此的温暖。时间慢慢流逝，你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呼吸声。

“艾瑞斯，我真的很差劲很糟糕吗？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尽力表现自己，不想让他们说麻瓜就不懂魔法。”

赫敏的声音忽然响起，原本清亮的嗓音此刻带着颤抖。她把头埋在两腿之间，从缝隙中看到你红发的一缕。

你没有反驳也没有附和，没有能让人开心的咒语，只能用一颗澄澈的心一点一点接受她的抱怨和不安。

她继续低声道：“我接到信的时候认为这是一个恶作剧，但我还是把能读的书都读了一遍，才让我勉强对魔法，对这一切有了了解。”

赫敏低声轻笑了一声：“艾瑞斯，麻瓜世界没有霍格沃兹这样耀眼的星星，但它们每一颗都独一无二。”她从未向其他人诉说这一切，但此刻赫敏却巴不得眼前的女孩知道所有。

可是她害怕自己的敏感会麻烦别人，赫敏甚至不敢向这位生长在魔法世界的小巫师描绘更多的麻瓜世界，那个只属于她的世界，只有真正见过，才能明白她字句中的想念与喜爱。

她偏爱说反话，却能够在此刻轻而易举地表达自己，也许是因为你们在这个安静无比的盥洗室独处，也也许是因为她过分孤独。

“或许我们是朋友对吗？”请和她成为朋友吧。

赫敏有些紧张地眨眨干涩的眼睛，她依旧埋着头，生怕得到另一份回答，再次恢复冷寂的一个人的旅途，她盯着你的影子数数。

还不到三，还差一点。

她得到了自己最需要的那个回答，影响她一生的回答。

“是的，一定是的，赫敏你在霍格沃兹永远不会孤单，你在……”你深吸一口气，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接着说，“我就在。”

你只能尽力安慰这个脆弱敏感的小女孩，只希望自己的陪伴能让对方好一点。终于，你听到她吸了口气，透过门缝看到她站起身，似乎准备推门出来。

你连忙移开身子，站在门口，终于看到门后的赫敏带着笑意站到你面前，朝你摊开手。

“我反悔了，艾瑞斯。”

“这是我们的暗号。”

是你们交换心情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