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来北往姚玉玲

牛大力：好处当然是有的，你不知道，姚儿跟汪新经常讨论学习，你靠近我，我靠近你的，眼瞅着就靠到一块儿去了。

他吃准了马燕的软肋不怕她不着急。果然，一提到汪新，马燕脸上闪过了犹豫。目的达到，他心满意足地走了。

这天轮到姚玉玲休息，她一大早打开房门，见门外站着个人吓了一跳，

姚玉玲：马燕，你在我家门口干啥呢？

马燕拿着本书背在身后，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说，

马燕：想借你家收音机听听外语。

马燕：给听不？

姚玉玲有点意外，出于礼貌，还是侧过身让她进来了。

姚玉玲：随便坐，我还没收拾，有点儿乱。

马燕第一次进别的女孩子的房间。姚玉玲的床帘和床单是梦幻的粉红和米黄色，墙上贴着几张歌星的海报，屋里干干净净的，还有一股淡淡的甜香。

她有些不自在，进门前做好的心理建设好像都在这一刻崩塌成了渣渣。

姚玉玲泡了一杯豆奶给她，自己去收拾书桌上的东西。

姚玉玲：给，暖暖手。吃饭了吗？

马燕：吃过了，谢谢。

五分钟后，两个人围着收音机大眼瞪小眼，忙不迭地翻找词典，记下笔记。

学了半天时间，马燕只觉得腰酸背痛，哈欠连天，她在心里叫苦不迭——装学习怎么比上班还累呢？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马燕找了各种借口拖住姚玉玲，也见识到了她誓不罢休的学习劲头，内心几经挣扎过后，终于决定不再去了。

姚玉玲先前自学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猛然间失去了学习搭子忽然觉得有点不习惯，略一思索后决定去找马燕问个明白。

快到马家，娃娃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直吵得人心烦。姚玉玲这才想起马叔马婶刚收养了个毛孩子。马叔要上班，马婶身体不好，想来马燕很难专心做自己的事吧。

想到一个同龄的未婚女孩儿要承担这么多东西，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马燕：你来干嘛？

马燕正在拖地，拿起墩布的双手似乎很有劲儿。姚玉玲发现，她似乎永远都在忙碌着，不是洗衣服就是做饭搞卫生。

姚玉玲：要来我家复习功课吗？我宿舍清净，白天我不再的时候钥匙给你，收音机你自己开。

姚玉玲笑眯眯地发出邀请，马燕仍旧是冷若冰霜，手下的动作一刻未停。

马燕：不用了。我不是学习的料。

姚玉玲：怎样才是学习的料儿？是我这样的还是汪新那样的？

马燕：随便你怎么说，爱学自己学去，别耽误我干活儿。

见她油盐不进，姚玉玲心里恼火，劝学的劲头腾地一下儿上来了，

姚玉玲：哎不是，你还真想卖一辈子咸菜啊？你不是笨，是太多家务事占据了精力，就这样把青春白白浪费，你甘心吗？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吗？

“一辈子卖咸菜”果然触动了马燕的情绪，她停下了了动作，双手紧握着拖把杆，努力压制着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