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限定番外：东风夜放花千树（97）

新春限定番外：东风夜放花千树（97）

【夜.庐州.包家】

老夫人既已发话，包拯自是不敢违逆，念及过年氛围，亦觉躲避不见实在说不过去，有必要同芸儿面对面好好谈谈。

因着这桩乌龙，连累包勉都已经窝在自己房里好几天了；不知道怎么面对三叔，自从任职富顺知监，这是他头一次回来过年。家里的事，以前就很少过问，都是包兴和芸儿在打理。他一心只想多赚些银子，托人捎回来，让老娘可以过上安享晚年的好日子。除此之外，也不过是看出芸儿对老爷情根深种罢了。包勉深知三叔醉心于朝廷公务，最怕他逮着自己问东问西，关于钱好好以及梓州任上的事，他真是一个字都不想提。要不是老娘逼得紧，为了让她安心，他也不会把好好擎出来。掰着指头数日子，总算熬到除夕，还有五天，他就可以眼不见为净，一身轻松咯。得知老娘有意让三叔和芸儿打开天窗说亮话，包勉心情大好。谢天谢地，赶紧说开吧，好歹之后那五日，不用再跟个过街老鼠似的整天躲着。

打发了闲杂人等，老夫人自个儿回房歇息，包勉当然不会出来碍事，花厅里只留下两位正主。

扑通一声，芸儿跪倒在包拯面前。

“你干什么，起来说话。”

“不，芸儿有事求老爷，便准我这般跪着吧。”

“…也罢，你心里有什么想法，趁此机会，统统讲出来。”

“老爷，芸儿知您厌烦了我，请老夫人找人说媒把我嫁出去。求老爷看在这些年，芸儿尽心尽力服侍老夫人的份上，不要赶我走。”

包拯叹息，“只此一事？”

伏地叩头，“蒙老爷收留，芸儿自小仰慕老爷。做过那不切实际的梦，令老爷为之烦忧，是芸儿的罪过。如今，大梦初醒，芸儿已然明白，一朝是丫鬟，永远是丫鬟，做不得当家主母。侄老爷觅到合适的枕畔良人，老夫人总算有盼头了。芸儿现在只想替侄老爷尽一份孝心。他日，待老夫人百年之后，芸儿自会离开包家，再不赖着。到那时，寻间庵堂，落发为尼，青灯黄卷，长伴余生。求老爷成全。”重重磕头，“求老爷成全！”

“芸儿，你先起来。”

“不。老爷若是不答应，芸儿便长跪不起！”

从定远知县到执掌开封，历年来办案无数。女人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他见多了，又岂会受人胁迫。

阴沉着脸，蹙眉冷声道，“你要跪，便跪着吧。”

大体听惯老爷在家时春风和煦的语调，芸儿自以为拿话激他一下，便能催生出三分同情七分怜悯，怎料包拯完全不吃这一套，尴尬得抬头也不是，起身也不是，自己说的话，只好自己受着。

包拯明知她弯腰弓背，保持着行大礼的姿势，累得不行，偏就故意装戆，意在给她个教训，教她以后别那么自傲，索性在厅里慢慢踱起了步，还是兜着圈子的。芸儿不得不跟随着他，不时调整姿势，转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