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限定番外：东风夜放花千树（65）

新春限定番外：东风夜放花千树（65）

【庐州.包家.花厅】

“勉儿，你听听。人家闺女还不到十四周岁，就把自己的婚姻大事给落实咯。你呢，都四十好几的人啦，还孤身一人，快别笑公孙先生了。”

芸儿好歹算半个自家人，让她听见，倒也没什么。这珠儿毕竟是新收的丫鬟，下人当面，五品知监被自己将届花甲的老娘一通数落，多少有点掉面子。

“咳，婚姻大事急不得，全看缘分。”

“时间倒退二十年，可以慢慢来，没问题。眼下，娘都快六十的人了，就盼着你赶紧娶房媳妇回来，好让我抱上孙子。”

“娘，三叔年长于我，他都尚未成亲，我这当侄子的，总不能抢先吧。”

老妇人心里清楚着，芸儿自小倾慕老爷，即便因着身份关系，不能以正妻之礼婚配，让她做个妾室，怕也是求之不得。奈何包拯当面，还要顾及三弟感受。何况，小丫头珠儿也在场，让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旁听婚嫁之事，总也不太合适。

“你三叔声名在外，自有那仰高的好姑娘排着队地等候。”

此言既出，包拯顿觉芒刺在背。尽管大嫂一手拉扯大了他们叔侄俩，可她毕竟没念过书，闲聊话题一旦脱了戏文唱词，说起话来着实有些口无遮拦。

“嫂娘，请恕小弟直言：包拯自幼发愿，励志冰檗、公忠体国，不曾将儿女私情置于家国大义之上。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且容小弟认真考虑。”顿了顿，又道，“关于包勉娶亲一事，你们慢慢商量。小弟突觉闷热，想去院子里吹吹风。先行告退。”

大步流星，逃也似的出了花厅。

芸儿心下窃喜，老爷答应老夫人好好考虑，那么，她还是有机会的。做妾又如何，只要肚子争气，多替包家绵延子嗣，总有一天，她也会像老夫人一样，成为真正的当家主母。

小丫鬟珠儿自打进门，就一直奇怪，这个家怎么只有老夫人，没有夫人。包管家要她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该打听的别瞎问，也就没敢多嘴。原来老爷和侄老爷全都一门心思扑在公事里头，无暇顾及。

毕竟她年纪还小，情绪管理不似芸儿来得驾轻就熟，稍稍有那么一丝丝吃瓜看戏的神情，不经意露了出来，全被包勉看在眼里。

“芸儿、珠儿，你们两个，暂且退下。”

包勉一脸严肃道，“我与老夫人有要事相商，不得打扰。”

“是。（合声）”

“还有，让那个一脑袋浆糊的，没事也别进来。”

“遵命！”

二人急急退出，顺手掩上厅门。

……

【院中】

珠儿以手捶胸，满是受惊的委屈。

“妈呀，吓死我了！侄老爷生气的样子，比老爷还凶！”

“（老爷）前日才回来的，何时恼过你？说话注意点儿。”

“老爷脸黑，（就算）生气，（我）也看不出来嘛。侄老爷耷拉着脸，阴沉沉的，我都感觉后脖颈里像吹进冷风了，凉飕飕、抖豁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