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元番外：兴尽翩然同归去（21）

单元番外：兴尽翩然同归去（21）怕孩子钻牛角尖

【开封府.公孙策厢房】

“况且，人都已经入土为安，再有不舍，我和他的师徒缘分，终究尽了。也许，老人家不放心达达，所以…”

“不。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囚室的景象过于血腥，让你短时间内没法忘却那段痛苦的记忆。丫头，你已经完成了身为徒弟可做、能做之事。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达达还不到五岁，他都有勇气面对，我身为医女，更要有强大的心。原本，师父要把孙子往继承人方向培养，为了给他打好基础，从小教授的都是些歌诀，与草药相关的知识。他很聪明，理解能力也很强，又乖巧、又懂事。正因为这样，他身上少有同龄人那种虎虎的、没心没肺的童真。别的孩子哭一通、睡一觉，把气发泄掉，第二天就恢复正常。他不同，好像要消化很久很久。总感觉，他把委屈都憋到心里了。

而今，欧阳大哥负责照顾他。出于愧疚和自责，定然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希望把全部的功夫招式都教会他。达达也会拼命拼命想要学好。只是，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习武没有捷径，必须循序渐进，这事儿急不得。我真怕这孩子一时完不成招式，或是达不到欧阳大哥的要求，会钻了牛角尖。

马上就要过年了，眼瞅着各家都在欢欢喜喜地置办年货、张灯结彩，他却一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再也见不到任何亲人。他还这么小，如何承受得住。不行，我得跟包大人告假，回去一趟。”

“丫头，欧阳春虽然辞任帮主，毕竟拥有十多年的领导经验。马帮帮众遍及全国，他的优秀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们）寨子里几百号人，他都得心应手，还怕教不好一个五岁的小孩？”

“爹，这不一样，带孩子可比调兵遣将困难得多啊！即便指挥千军万马的上将军，都未必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好父亲。任何技能，谁也不是生来就会，总得有个学习的过程。

难就难在，不管怎么寻找理由，的确是欧阳春间接害死了医长老全家。达达若是不服管教，或者两人因着观点有分歧而争吵的时候，孩子会以此攻击欧阳春的软肋。辛辛苦苦教导，却得不到理解与配合，于欧阳春而言，是种无形的伤害。对达达来说，何尝不是。孩子也会怨恨，他的再度出现，连累全家十几条人命，自己则一夜之间成了孤儿，偏还要受制于他。甚至被迫练功，修习那些自己不喜欢、没兴趣的刀法。

爹，我是您亲闺女，尚且经过小半年的适应，才习惯了官府生活。这爷儿俩，互相之间…恐怕还有一段很长的磨合期哪。”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丫头啊，你也不必过于担忧。”

“…怪我！是我想问题过于片面。当时，只考虑到孩子今后的生活起居和人身安全，忽略了精神方面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