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失踪记】给他最后的体面

第四百七十一章 给他最后的体面

【开封府.殓房】

除去铠甲，揭开中衣，郭亮胸前的伤口显见深邃。只一眼，丛不悔便知，这是欧阳春的龟灵七宝刀造成的。

“姑娘，他的致命伤在背后，一刀毙命。”

仵作帮忙扶起尸身，方便验看。长长的纵贯伤，深可见骨。不悔颇觉疑惑，既然郭亮信守承诺，欧阳大哥何以对他痛下杀手。而且，正面交锋，无论双方怎样对峙，都不可能形成这样的创口。也就是说，欧阳春背后偷袭了。结合公孙策之言，元贞在乱葬岗擦破手掌。好端端的，不可能用手撑地，也就是说郭亮对公主做了什么，令欧阳春误会，以为他要伤害她，所以用上十成功力加以阻止。而郭亮，完成所有能为德琳所做之事，本就抱着必死之心，自然不会躲避。就那么直挺挺地生受一刀。不管怎样，终究满手血腥，罪大恶极，就算欧阳春放过他，最后还是要在龙头铡下挨一刀的。人都死了，想这么多没有意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眼下她要做的，就是帮郭亮收拾干净，让他体体面面地走完最后一程。

经过这段日子的接触，仵作对丛不悔的行事作风，从最初的大受惊吓，到见怪不怪，再到习以为常。对于这位特立独行的‘小朋友’，他逐渐看出了她身上那股坚韧不拔、百折不挠的毅力。

坦白说，除了不似寻常人家同龄女子那般胆怯娇羞，其他地方，还真是挑不出毛病的优秀。知书达理、刻苦好学，在尽是男子的府衙之中，能游刃有余地把控尺度，着实难能可贵。况且，她那些‘大大咧咧’的小缺点，不过是职业病的表现。手持银针，扎摸铜人，而后念出对应穴位的名称，何错之有。曾经，师父也是这样教他的。只因为她是姑娘家，便强加了些莫须有的‘罪名’给她，诸如有失体统、不顾廉耻。现在回头看，根本就是自己眼界太低、小肚鸡肠，愣把一个胸怀高义的医女，看成了裙带关系的产物。

先前，他以为包大人是顾念公孙策多年来的帮衬之情，卖先生个面子，才让她参与案情讨论。怎料，让皇上头疼不已的马贼案，居然是她审出的内应名单。大人下中牟县查案，直接把一府衙务交托代理。而这丫头亦不负所望，仅凭验尸单上载明的‘金簪入脑三寸’，就发现了疑点，轻松破案。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有这样敏锐的眼光、果决的判断，难怪大人放心交托、委以重任。再说郭亮，指挥千军万马的上将军，能把自己的身后事托付给无官无职的小丫头，这得多大的信任。他是再不能把她当个孩子看待了。

……

褪去所有衣物，仔仔细细擦拭全身后，又把前后两处伤口密密缝合，还用竹篦帮他把头发梳理整齐。全部弄完之后，才盖上白布，将他挪到一边，并作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