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虎翻案录】铢分毫析慢梳理

第一百六十八章 铢分毫析慢梳理

【中牟县.县衙】

“姑娘顾虑得是。”

“两位可以进去了，请。”

……

“开西瓜/丛不悔，参见/见过包大人、公孙先生、展大人/展大哥。”

“快起来。”

“包大人，戍边将军姚维，屡次重金捧场万花楼头牌阿娇姑娘。后因欲行强暴，被她用发簪刺脑而死。仵作行过初检，认同凶手自供死因。尸身已运至殓房，现场所有物证均已取回府衙妥善保存。洪玉娇暂时关押在大牢里，由伴婆看守，防其畏罪自尽。小女未听大人之言，自作主张前来中牟，愿受责罚。”

“大人容禀，您离京三日，那万花楼天天不得安宁。前夜，逢属下领班轮值，两个恩客为了洪玉娇械斗，其中一人被从窗户抛出，是我等将其救下。昨日，另一班夜巡，姚维的副将古力，把礼部侍郎之子打得满眼是血。李铭舜还手，古力也被打肿了脸。今早，姚维携古副将来开封府告状。只因律令明文禁止涉足风月场所，他二人自知理亏，讪讪而去。今晚，又逢属下夜巡，不想竟发生血案。姑娘虽非官府中人，所作所为皆以令自律。连夜赶赴，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请大人明鉴。”

“凶案情况，本府已知。连岗巡作，又百里夜奔，开捕头且去休息罢。”

“是，属下告退。”

……

“不悔，你做得对。”

“包大人，恕小女直言，此案必有蹊跷。请想法尽快返京。若您分身乏术，可否令公孙先生回一趟开封府。小女只恐姚将军的死，并非如洪玉娇所言，是出于自卫。”

“此话怎讲？”

“回包大人，疑点有三。一，是仵作出具的尸检单，载明金簪入脑三寸。洪玉娇并非习武之人，且只是个弹唱表演的歌舞伎。纵然情急之下猛地发力，按常理论，普通女子的手部力量并不足以把金簪扎进人脑如此之深。”

“嗯，且继续说下去。”

“二，是伤口位置，不偏不倚正中当阳。这在小女看来，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姚维身材高大，且常年领兵作战，无论体力、臂力、腕力都远胜过洪玉娇。即便阿娇姑娘的急智反应，当真好到慌乱之中仍可找到人体颅脑部位最薄弱之处，又如何在力量悬殊巨大的前提下，将金簪笔直刺入。除非，姚维已经没有抵抗能力。根据案发现场弥漫满屋的浓重酒气，以及滚落在地的酒壶；小女推测，酒里极有可能被下了大量的蒙汗药，或是能够令姚维出现肢体麻痹的药物，利用高浓度烈酒的气味将之掩盖。如此场合，又以赔罪为由，姚维色欲熏心，毫无防备，杯酒下肚，药性发作，便如鱼肉上刀俎，任人宰割。”

“接着说。”

“三，是现场那枚发簪，簪杆没有任何弯曲迹象，反倒是簪头的镂空装饰部件有轻微磨损，还有一小块凹瘪。无论洪玉娇手握簪头的位置是高是低，都不可能形成这样的痕迹。”

（注：当阳，太阳穴别称，亦作前关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