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物尽其用

➣➣➣➣➣➣➣

枝渺总在夜晚被梦魇缠身。

狼妖的妖丹几乎已经完全融入了枝渺的灵脉，狼妖的记忆则通过梦境寄生到她身上。

枝渺在血腥味里打了个寒颤。

她看见自己的爪子陷在积雪中，蓬松的灰色尾巴正扫过结冰的溪面，鼻腔里灌满了雪松清冽的香气。

枝渺：这是...狼妖的记忆？

她低头望着毛茸茸的前爪，突然被撞了个趔趄，三只还没断奶的幼崽滚作一团，不断地撞向他。

附近的积雪突然开始簌簌震动，他颈间的银锁发出了示警的嗡鸣。

XXX：别怕，是人族。

狼父化成人形抱起小狼妖，枝渺的视角突然拔高，她看见雪地里有一对相互搀扶的男女。

#XXX：求仙长收留...

女人腹部隆起，血迹在狐裘下晕开，狼母割开手腕将妖血喂给她，狼父用尾尖暖着男人冻僵的双脚。

画面开始褪色。

等枝渺的视线再度清晰时，洞窟已经弥漫血腥气，狼母柔软的腹部插着淬了毒的银锥，狼父的原形被钉在冰壁上，那个曾磕头求收留的男人，正用剑尖挑开狼父的丹田。

枝渺感觉自己在幼狼身体里发抖，浓稠的妖血顺着冰棱滴落，在月光下凝成赤红的珠子。

XXX：妖族就该物尽其用。这两颗丹应该能卖不少了。

男人擦掉脸上血渍，女人捧着刚剖出的妖丹哂笑：

XXX：可惜这只小的还没化形，妖丹不值钱。

雪原的寒风灌进洞窟，枝渺好像尝到了幼狼喉咙里的血腥味。三个弟弟妹妹已经被冻死了，他啃断被冻住的尾巴钻进雪堆，看着那对夫妻捏着两枚妖丹消失在洞口外。

枝渺猛地睁开眼，出了一身冷汗。

月亮被厚厚的云层半遮半掩，让她难以遏制地联想起梦境中的夜色。

脸上有些凉凉的，枝渺一摸，原来已经在梦里泪流满面了。

枝渺心中忽地升起一种荒诞感——这世界好没道理，到底谁是善的，谁又是恶的。

……

枝渺去剑峰找了丁程鑫。

去找他的时候，杜百川还在一边打趣丁程鑫，桃花终于有结果了。

他们来到剑峰一个静僻的小山涯。

丁程鑫坐在一块石头上，隔着不远，枝渺站立在一旁。

枝渺：你应该知道了我是妖族。

枝渺：怎么样？现在还想同我做道侣吗？

丁程鑫握紧了拳头没有吭声。

这些天他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或许最初是因为他的责任心，可渐渐地，他真的被枝渺自身的品质打动，他愿为了枝渺接受她身边的妖族，却没想到，枝渺自己就是妖族。

那日恍然间他觉得枝渺说得对，善恶不该由种族决定，可父母的惨死又时刻提醒他，妖是他的仇人。

枝渺：不逼你了，今天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枝渺：这本不关我的事，可我实实在在感受到了痛苦。

枝渺：而这痛苦本该由你承担。

丁程鑫这才抬起头看向枝渺，她的脸如此惊艳动人，眼神却冷漠极了。

枝渺甚至没动移动，只是用蛛丝缠住丁程鑫的腰，将人拉到了眼前。

而后双臂搭上他的脖颈，迫使他低头，额头与她的相抵。

闭眼，将梦境中所有的记忆释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