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巫山不是云（二十五）

那根肋骨是最靠近他心脏的骨头，也是他的“软肋”，而此刻她正贴在他的“软肋”上。

他亲手递给了她一把淬着毒的可以取他性命的“匕首”，只要她想，就能给他留下最致命的伤害。

“胤禛。”张晓突然道。

“嗯?”

“没什么，睡觉吧。”

次日清晨，张晓在鸟鸣声中悠然转醒，她揉了揉眼睛，恍惚了好一会儿才觉得不对劲。

现在醒来的不应该是她，应该是马尔泰若曦才对。

她闭上眼睛冥想着，想要努力感知马尔泰若曦的存在，她似乎被困在了某个很黑的地方，彷徨又无助。

张晓想要呼唤她，可她却看不见也听不到，只能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姑姑。”

承欢的声音把张晓拉回了现实，她不住地为马尔泰若曦的处境担忧，根本就没听清承欢在说些什么。

“姑姑，你做噩梦了吗?芮儿，快去给姑姑泡杯茶来。”

芮儿?承欢的身边几时多了这样一个宫女?

张晓回过神来，她防备地打量着芮儿，想要从她的手中接过茶盏，可那茶盏却被她故意打翻了。

电光石火间， 芮儿凑到张晓的耳边低语道:“只要愿意割舍，二七必如所愿。”

听罢芮儿的话，张晓的神色凝重了起来，她屏退左右，紧紧抓住了承欢的手。

“姑姑，你抓承欢抓得好紧，承欢好痛。”

“承欢，等回王府之后赶紧寻个错处把芮儿贬去干粗活，听见了没有?”

承欢生气地甩开了张晓的手，她昂起头和张晓对视着，难过到声音里带了哭腔:“弘历哥哥说人进了皇宫就会变，他说的一点也没错，伯父变了，你也变了。”

张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承欢，她情愿让承欢觉得自己罚芮儿是因为她打翻了茶盏。

承欢应该像她的名字那样在亲人的庇护下无忧无虑地长大。

政治是血腥的，十三爷和绿芜大半辈子都被裹挟在其中不得自由，若是绿芜还在，必定不愿意让她的女儿卷进这些腌臜事里来。

“承欢，你和姑姑说说，你伯父怎么变了?”

“伯父他变得凶巴巴的，所有人都怕他，连阿玛见了他也不敢大声说话。”

张晓自嘲地勾起了唇角，承欢说得没错，如今的胤禛很是霸道，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面冷心热的四阿哥了。

“姑姑，你好像回来了。”

“回来了?”

“巧慧姨说你脑袋受伤了，所以和平时不一样，你前两天还拉着承欢一起去御花园扑蝴蝶呢!”

承欢说完话才想起来她刚才是在生气，她觉得有些没面子，逞强般地用鼻子“哼”了一声，叉着腰朝张晓大喊道:“我很喜欢芮儿，才不会让她干粗活呢!”

张晓看着赌气跑走的承欢，边笑边摇头，笑着笑着她忽然想到了今天一反常态没有出来的马尔泰若曦。

马尔泰若曦现在似乎很虚弱，如果不是张晓刻意去寻找，都快要感知不到她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