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

“司空长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上山打架的呢,哪有半点小药童的模样。”

“我不是小药童。辛百草,你下次再这么叫我,小心我一枪打晕了你。来,都在这里了,你看吧!”

辛百草笑了一下,接过了那药篮子,仔仔细细地挑捡了一遍:“我果然没看错,你的的确确有些天赋,药挑得半点没差,按照昨天我和你说的份量去把药熬了吧。”

司空长风不满地接回篮子:“药需要我自己采,熬还得我自己熬,你这病看的还挺轻松。”

“你给银子了吗?白嫖的还抱怨上了。”辛百草问道。

司空长风没好气地回道:“没给。”

“那不就得了,你又没给银子,药可不得自己采,自己熬吗?”辛百草回道。

司空长风提着篮子往药炉的方向走去:“救我命我当然感激,但是不仅救人性命,还非要收徒的,倒是第一次见。”

“你有天赋,师父我舍不得你这样的人才啊!”辛百草跟了上去。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天赋?”司空长风反问道。

“你这病,早就该死了。但你随意看了几本医书采药治自己,硬是活了下来。这不是有天赋,什么是有天赋?”辛百草问道。

司空长风一愣,回道:“病?我不是中毒了吗?”

“毒个屁,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是温壶酒弄的小把戏?你表面中了毒,可毒下面又是一寸即死的重病,温壶酒那家伙心眼儿坏又无聊,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喜欢我,老和我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辛百草从怀里拿出一根冰心草,放在嘴里嚼了起来,“我又不是什么救一人杀一人的怪医,既然能找到我,我当然会医,你被骗了。”

司空长风将药篮放在了地上,长枪一甩插入土中:“那他也算救了我。”

辛百草皱了皱眉头:“你好像对你师父我态度尤其不好?”

“我想练枪,不想学医!”司空长风没好气地说道。

“都是一个道理,所谓一法通,万法通,你把医术学好了,枪法还有什么难的?况且只要继承我一半衣钵就可以出谷,这又不难。我十二岁学医,达到我现在的一半成就只花了一年,其后又花了十年到达现在的地步。再其后十年,便止步不前了。”辛百草坐了下来,看着司空长风煮药,“学武也是这样,越往后越难进一步。”

司空长风转头道:“你再进一步是什么境界了?”

辛百草仰头看了看天:“活死人,肉白骨。那就不是药王了,是药仙。”

司空长风皱眉:“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辛百草耸了耸肩:“我也觉得做不到,生死循环,人世间总有天命,只要没死,一切都有机会,但若死了,便烟消云散。有人给了我一个方法,但我觉得这有违天道,也不是真正的活死人、肉白骨,所以我打算藏起来,不管它。我有个师弟,你没见过,几年以前就离谷去了。他天分不逊色于我,可惜妻子死了,他却没能救活,所以一直心里有结,他现在想要研究的,就是这活死人之术,我上一次见他的时候,已经形容枯槁,人不像人了,想要钻研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总是容易陷入执念。”

司空长风点了点头,十分同意辛百草的说法。

突然,一只鸽子从天空中飞了下来,辛百草从鸽子腿上摘下了信管:“也不知道是谁寄来的信。”

“药王谷还有信鸽?”司空长风一愣。

“这世上总有些神通广大的人能找到我的信鸽,然后传一些奇奇怪怪的病情过来,让我指教。”辛百草打开那封信,笑道,“不过这封信,是给你的。”

“我的?”司空长风走了过去,低头一看。

“司空长风,还活着吗?”

信的一开始便是这样一句令人咂舌的话,司空长风顿时就知道了这封信的主人。堂堂镇西侯府小公子,也算是从小就学于各种北离名师了,可写封信的用词却是如此白话、如此粗鄙。

“还活着的话,别来乾东城找我了。我和云哥还有蕴姐我们一起去天启城了,有机会来天启城喝我新酿的酒。”

司空长风将那张纸条来回翻了一下:“就这么几句?”

辛百草笑道:“这人有趣,是谁?”

“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镇西侯府的小公子,百里东君。可他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乾东城了,他不是说他家里人不让他去天启城吗?”司空长风放下了纸条,大惑不解。

辛百草看了他一眼:“你很关心他?”

司空长风点了点头:“我们是朋友。”

“继承我一半的衣钵,你就可以去天启城了。”辛百草站了起来,“年轻的时候,谁都想去天启城,也谁都该去一次天启城。那是龙蛇盘踞的地方,也是少年人乘风入天的地方。”

司空长风问道:“你年轻时候也去过天启城?”

辛百草伸了个懒腰:“那个时候皇帝得了重病,太医院治不好,三天杀了十个太医,我被师父派去出诊。屋内是快死的皇帝,屋外是随时准备拖我出去的长刀侍卫,还好我够沉稳,那针是一点都没慌,后来皇帝也好了。我说过,只要没死,在我这儿,都能医。”

司空长风瞥了一眼辛百草,慢慢悠悠地向前走去:“那日你要是慌了,今日我想给你上柱香都找不到地方。”

辛百草气急败坏的追了上去,“你这臭小子,怎么对师父说话呢?”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