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云天

“啪”

“登徒子。”

拿着剑的姑娘翻了个白眼,赏了那道袍男子一巴掌。

道袍男子捂着脸有些委屈:“不嫁就不嫁嘛!怎么还打人。”

琴声忽然再起,这一次的琴声比起先前的婉转悠扬,要更多了几分激昂壮阔,听着琴声闭上眼,仿佛只能看那沧海浩瀚,千浪迭起。琴师洛言缕拨动琴弦间,右手轻轻一扫,一柄柄长剑从琴下掠出。

多名身着洁白如雪长袍的秀美男子自台下轻盈跃起,宛如一片洁白的羽毛,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高台之上。

他们一一接过长剑,剑身寒光闪烁,与他们那温润如玉的气质形成了鲜明对比。随着他们手腕轻轻一抖,长剑便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他们手中灵活地盘旋、飞舞。他们的剑舞,既有着剑气的凌厉与锋芒,又不失柔美与雅致,仿佛是在用剑尖勾勒出一幅幅流动的山水画卷。

他们的动作流畅而连贯,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挥剑都恰到好处,既展现了剑术的精湛与高超,又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韵味。他们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整个世界都凝聚在了他手中的长剑之上。随着剑舞的深入,他们的身影与剑光渐渐融为一体,化作了一道道令人目不暇接的白色幻影,在舞台上空翩翩起舞。

琴音落,剑舞止。那台上的白袍男子们将剑首微微插入台下,然后纵身掠出。

十柄沧海剑,剑柄之上写着各自的剑名。

台下众人的眼睛变得炽热起来。

“有没有看上的?”温壶酒问道。

百里东君打了个酒嗝:“我还看不出剑的好坏,只知道沧海之上,还有云天,云天之上,更有仙台。我要最好的。”

谢蕴之看着叶鼎之轻声地问:“你要来的试剑大会,来了之后呢?可有想好要柄什么样的剑?”

叶鼎之笑了笑:“倒也不是一定要得到一柄剑,只是来见识见识摆了。”

谢蕴之点了点头:“也是,你的剑也不比这些差。”

听了百里东君的话,温壶酒叹了口气:“你这还想一步登天?”

旁边的年轻铸剑师忽然开口了:“剑,还是自己取得好。”

温壶酒望了他一眼:“我取了剑,再赠予他,这不合规矩吗?”

“以往几次,倒也有这样做的,但做得都不甚明显。可温先生你并不是剑客,你要是去拿了上二品的剑,就过于招摇了。天下剑客,心中也会不平的。”铸剑师笑道。

“唉,可是我这外甥上去,定然会被爆打的啊。”温壶酒假装漫不经心地瞥了边上一眼。

无双城,天生剑胚,百里东君怕受不了一剑。

还有那道袍男子……是青城山上的臭道士啊,青城山的无量剑法,可不是好对付的。

还有天剑门的少门主……天山派的半步剑传人,都厉害的很,更别说那影剑宗的大弟子了。这些人,百里东君一个都打不过。可云天剑,从来没有超过三柄,若温壶酒上去代打,那自然除非无双城一拥而上,不然统统毒死,可若百里东君上去自己打,温壶酒勉强能做些手脚,最多趁乱拿下一柄沧海。

“小百里。”温壶酒喊道。

“扑通”一声,百里东君似乎醉了,趴在桌上睡着了。

温壶酒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转过头,对那年轻铸剑师说:“小先生,请问你家有没有什么其他剑了?”

“四品之下,山庄当然也卖些普通的好剑,只要花几两银子就能带走。”铸剑师微笑地说道。

“好,给我来十柄。”温壶酒指着睡过去的百里东君,“让这小子背着走!”

年轻铸剑师笑了笑:“温先生不必着急,我觉得这位公子或许能拿到一柄好剑。”

两人交谈间,台上已经打得天翻地覆了。但是比起高山剑的争夺,反而并没有那么激烈了,毕竟到了这一层,谁能拿到这些剑,实力上的门槛就着实有些高了,剑客们也并不傻,不会以为自己真能空手套白狼,没有真正压得住的实力,谁敢往沧海剑的台上跑?

很快,台上就分出了胜负。十名剑客拔出了脚下的沧海剑,笑着往台上走去。

刚才小下去的琴声又再度响起,这一次不再那么激昂壮烈,却显得更加的豪迈辽阔,大海不过万里,而这天空,才是无际。

忽然一名耄耋老者持着一柄长剑从台后掠出,直飞空中,随后手中长剑一挽剑花,连人带剑,整个地砸入了台上。

众人皆惊:“这是天剑老人!”

天剑老人,曾经的天剑门最有实力的长老,然而在某次来到名剑山庄后,就再也没有离开,据他传回天剑门的消息,他似乎人到晚年,却对铸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一待,就是六年。上一次试剑大会,他没有现身,而这一次,他来了,带着一柄云天品的剑。

“此剑名裁云,云天之上,一剑破云,可有人愿得之?”天剑老人问道。

“我得。”有一名穿着紫衣的年轻人一步踏到了台上,他的腰间挂着一枚精致的玉佩,手中拿着一柄漂亮的长剑,更重要的是,他的眉眼之上,绣着一柄小小的飞剑。

这是天剑门陈氏才能有的印记。

“大伯。”天剑门少门主陈飞夺抱拳道。

“今日我不是天剑老人,你亦不是天剑门少门主。我是铸剑师,你是求剑人,若要剑,请拿吧。”天剑老人往后退了一步。

陈飞夺点了点头,往前踏了一步。

“这位先生说得对,试剑大会,只有剑客,没有门派。我亦来求剑。”一名中年剑客一跃上台,拔剑,“请。”

半柱香之后,陈飞夺收剑,中年剑客抱拳:“服气了。”随即转身走下了台。

天剑门的这位少门主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在剑术上似乎有着过人的天赋,对拿到这柄裁云剑的执念也很强,在台上连战了三场都得胜,只是自己也已经浑身湿透,气喘吁吁了。

“毕竟还是年轻啊,就算剑术有成,内息还是跟不上。”温壶酒望了一眼身边的年轻铸剑师,“这剑也该给了。”

台下似乎还有人要上台,但天剑老人忽然长袖一甩,那长剑从地上飞起,落在了陈飞夺的手中。

“此剑予你,我与天剑门的渊源也算斩尽,此生我都将铸剑于名剑山庄,愿求仙台一剑,你去吧。”天剑老人说道。

陈飞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走了下去。

谢蕴之小声道:“前面说的那般好听,我还真以为……”

叶鼎之:“走个过场,免的面上不好看。你看,台下众人其实也大都心中有数。”

二人离台之后,台下剑客们的心一下子都提了起来。

云台三剑,第一柄剑已经被取走了,陈飞夺毕竟年轻,且和天剑老人渊源颇深,所以很多人都隐忍着没有上台。但是第二柄剑,却是势在必得,因为第三柄剑,必是无双城所得,他们的机会只剩下 一个了。

方才安慰那小童的道袍青年打了个哈欠,幽幽地说道:“要上场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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