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蹄声

就这样一直坐到了晚上,三人陆陆续续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比如顾家之中真的举行了一场冥婚,在晏别天死后唯一有资格继承晏家的晏琉璃和顾家已经死去的大当家顾洛离真的举行了一场冥婚,两家约定结永世之好,但婚礼之后,顾洛离的尸体依然由顾家负责安葬,晏琉璃则带着晏家的人马立刻离开了。

对于这场婚礼,在客栈中歇脚的那些江湖人,有人说晏琉璃毕竟是个女子,以感情为重,竟和一个死人冥婚,简直是闻所未闻,但也有人说晏琉璃这才是真正的聪明,晏别天死了,她一个女流之辈,如何控制得住这么大一个家族,但和顾家联姻,就算再是场面上的事情,顾剑门总得对得起这个嫂嫂,关键时刻还是得站出来支持,那么这场婚礼背后的意味,也就没那么简单了。

两方说得都各有道理,最后讨论也就不了了之了,百里东君想着那个月夜,他见到的晏琉璃。情深意切是真,城府深厚却也是真,真真假假,什么才是真正的她呢?或许晏琉璃真的从小倾慕顾洛离,也或许她根本对顾洛离一点情感都没有,都是伪装呢?

“真麻烦啊。”百里东君又喝了一杯酒,“这些人真笨,应该把她灌醉,酒后吐真言。”

“聪明的人,从来不会让自己喝醉,真正的聪明,在于知道何时该停,何时该进。”谢蕴之淡淡地撇了两人一眼。

叶鼎之:“阿蕴说的对,酒虽然能暂时麻痹自己,带来片刻的欢愉,但随之而来的混沌与失控,却是对自身判断力的极大削弱。只有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让自己无论身处何境都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在昏黄而摇曳的烛火映照下,叶鼎之坐在地上慵懒地倚靠门框上,一只手轻轻搭在膝盖上,仿佛是夜色中最不经意的一笔勾勒。他的面容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既迷离又深邃,微醺的色泽如同薄酒轻拂,为他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魅力。那双眸子,半睁半闭之间,闪烁着迷离而诱人的光泽,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与秘密,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探寻。

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跳跃,勾勒出深浅不一的阴影,使得他本就俊朗的五官更添几分立体与神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与松木的清香,交织成一种难以抗拒的氛围,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柔软而暧昧起来。

谢蕴之看着叶鼎之微醺的面容,脸有些热,不自在的转过了头。

然而,就在这微妙的一瞬,谢蕴之未曾留意到的是,身旁那原本半醉半醒、眼神略显朦胧的叶鼎之,却在她转头的刹那,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这笑容里,既有对谢蕴之微妙反应的洞悉,又似乎藏着几分不易言说的温柔与深意,仿佛他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却又选择以这样一种方式,默默守护着她的小小世界。

在这一刻,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与温情,两人的心,虽未直接言语交流,却已在无声中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百里东君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氛围,不知道是不是他喝醉了,他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可他不在这里应该在哪呢?他甩了甩有些发懵的脑子。

客栈里的人来了又走,终于最后空无一人,安静了下来,百里东君此刻有些微醺,看屋里还是没有半点动静,便站了起来,“唉,出去走走。”他伸了个懒腰,下了楼走出客栈。

谢蕴之:“这是醉了还是没醉?要不要看着点他。”

叶鼎之突然起身朝谢蕴之伸出手,“一起走走。”

谢蕴之愣了愣将手伸了过去,叶鼎之握紧女子的手,拉着她一起朝客栈外走去。

夜幕低垂,星辰点点,叶鼎之紧紧握住身旁女子的手,仿佛那是他在这浩瀚宇宙中唯一的指引。他的手,温暖而有力,透过掌心传递着不言而喻的坚定与柔情,引领着她在这夜色中缓缓前行。

月光如细丝般洒落,为这对身影镀上了一层柔和而神秘的银辉。

他们不急不缓的跟在百里东君身后,只是这百里东君似乎又遇上了麻烦…一柄长剑横在他的脖颈上…

“你到底是谁?究竟想要做什么?”百里东君怒喝道。

为什么他十二岁时,就有黑袍人在乾东城追杀他?

为什么昨日他们忽然放弃了顾剑门,而转头杀他?

他有种直觉当年的黑袍人和今日在顾府要杀他的人是同一批人。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杀他?他真的不明白。

街头传来一阵马蹄声,那是一辆精致华贵的马车,通体白色的骏马拉着马车快速地奔跑着,有一名侍女坐在前面赶车,路过百里东君身边的时候,侍女微微扭头瞥了他一眼,车轮滚动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轻轻回响,却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未能在百里东君的心中激起半点涟漪。他的世界,此刻已被无尽的思绪和情绪所填满,外界的纷扰似乎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连如此明显的动静也未能惊动他分毫。

就着月光,叶鼎之和谢蕴之看清了侍女穿着一身青衣,容貌英气逼人,也带着些傲气。此时,马车的厚重车帘被一只纤手轻轻撩起,犹如晨曦初破晓雾,一抹清新脱俗的气息随之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她以轻纱遮面,只露出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眸。

她静静地凝视着百里东君,那目光中既有淡然如水的宁静,又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未曾言尽。然而,这短暂的一瞥之后,她便如同晨雾中的露珠,悄然滑落,重新放下了车帘。

叶鼎之和谢蕴之对视了一眼,这小百里白日里刚扬名,晚上就遇到了一个疑似他梦中情人的女子…

等百里东君回过神,那驾马车也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白发仙也将剑收回了鞘中:“真是可惜,不过过去半日,你就用掉了那一次不杀你的承诺。再见吧,下次相见,希望你可以变得没那么好杀一些。”

白发仙一跃站到了街边的屋檐之上,向马车的方向几个纵身,便消失在了月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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