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试考官

学堂大考将至,整个学院都沉浸在紧张而又兴奋的氛围之中
八公子齐聚一堂,预示着今年的大考将会是近年来最为引人注目的盛事之一
然而,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消息却是——此次大考的初试考官除了北离八公子之外,还有一位尊贵的人物:北离公主萧时清
……
灵素手持一份文书,匆匆穿过庭院,来到了位于水榭之中的柳月面前
此时,柳月正独自一人坐在四面珠帘低垂的凉亭里,专心致志地下着棋

灵素:“公子,学堂的文书到了,是让你担任这次学堂大考的初试考官”
灵素:“来人还特地强调了,这是知会,不是商量”
柳月:叹息“师父明知道我并不喜欢抛头露面,却非要让我做什么初试考官,还真是老顽童啊”
灵素:“这就叫能人之所不能,不能人之所能”

柳月:“简单来说呢,就是为了捉弄我们,为难我们,以此为乐呗”
灵素一边挥动着手中的文书,一边挑眉笑道
灵素:“这次的考官名单里,除了公子你,还有一个特别的名字,你猜猜看是谁?”
柳月原本并未表现出太多兴趣,继续专注于棋盘上的黑白交错,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柳月:“哦?是谁呢?”
灵素:“是清姐姐!”
灵素兴奋地说出了答案,看着柳月突然停顿下来的动作,心中暗自窃喜
柳月听到这个名字,手中的棋子不由自主地停滞在半空中,心中的波澜起伏让他一时失神

灵素见状,调皮地歪着头问道
灵素:“怎么了,公子?是不是因为太高兴所以愣住了?”
柳月回过神轻轻用折扇敲了敲灵素的头,故作平静地说
柳月:“你这丫头又在胡说些什么,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
灵素:“我才没有胡说呢”
灵素:嘟囔着“毕竟,一年里能见到清姐姐的机会不多,这次大考她能来,公子你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柳月:“你这话,莫要叫旁人听了去,有损公主的名誉”
灵素:撇了撇嘴“公子你就憋着吧,我看你还能憋多久”
正当两人谈话间,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灵素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女子缓缓步入水榭

灵素:惊喜喊道“公子!清姐姐来了!”
听到这句话,柳月手中的棋子再次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尽管内心激动不已,但他仍强忍着没有回头
直到萧时清走近并坐在他的对面,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注视着他,令他感到无所遁形
萧时清:略带玩笑地问“柳哥哥,我有那么可怕吗?”
柳月:压下思绪“清儿说笑了”
萧时清单肘支桌,倾身向前
萧时清:“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她的目光穿透那层轻盈的薄纱,试图捕捉柳月隐藏在面纱后的表情,却只见朦胧轮廓,难辨其意
恰好此时,一缕轻风拂过,掀开了柳月面纱的一角,露出他那双幽邃的眼眸,闪烁着不易察觉的躲闪

柳月:“毕竟……您是公主殿下,不可逾越礼数”
柳月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迅速转移话题
柳月:“清儿此次前来,是为了初试的事吧?”
萧时清:“正是,虽然不知为何老狐狸如此安排,但看在他年纪大的份上,我就尽力而为吧”
灵素来到萧时清身旁坐下,拉扯着她的衣角,轻轻摇晃
#灵素:“清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我家公子……”
柳月:“咳!”
柳月微微握拳掩口轻咳,以示警告,然而灵素却不以为意,反而凑近萧时清耳畔,低声说道
#灵素:“公子他,可是很想念你呢”
这句话音量恰到好处,让对面的柳月也能听得分明
柳月:厉声“灵素”
柳月:急忙解释“清儿,灵素她就是爱开玩笑,你别介意”
萧时清:摇了摇头“不会”

柳月:“清儿你说,这百里东君入了学堂之后,发现他未来的师兄,他早就认识了,会不会很失望?”
萧时清:沉思片刻“今年的大考怕是要鱼龙混杂,没那么容易”
灵素:“我也这样觉得!公子,就算是小先生选出来的人,也得要通过学堂大考才是”
灵素:“可为什么听公子所言,好像这人,就一定会是百里东君?”
柳月:“这是个好问题”
萧时清和灵素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柳月的下文
灵素:小声嘟囔“是个好问题你倒是回答呀”
柳月笑了笑,执棋落子
柳月:“清儿,看来,这初试的题目,我们要好好想想了”
萧时清没有立刻回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萧时清:“柳哥哥才华横溢,所出之题必定经过深思熟虑,我只需在一旁协助便是”
她心中藏着自己的私心,如果让她来出题,恐怕会不自觉地针对百里东君,而这并不是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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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学堂

一缕夕阳透过窗户的缝隙,恰好落在百里东君紧闭的眼睑上
百里东君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
雷梦杀:“哟,醒了?”
雷梦杀正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用一柄小刀修剪着指甲
百里东君目光转向雷梦杀,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后脑勺传来的一阵刺痛让他不由得轻呼一声,下意识抬手揉了揉疼痛的地方

雷梦杀:“哎哎哎,悠着点!”
雷梦杀:“这下可让你睡了一整个白天呢”
百里东君:“你怎么在这儿啊?”
百里东君:“我怎么记着,我是被一个老头给打晕的……”
雷梦杀:“老头?”
雷梦杀忍不住笑出声
雷梦杀:“你还真别说,你这说话的语气,跟我们师兄弟几个还真有点像,难怪老七看上你了”
百里东君:“你在说些什么有的没的,这是在哪儿啊?打晕我的老头是谁啊?”
雷梦杀:解释道“这里是稷下学堂,能打晕你的人,自然是学堂的李长生”
雷梦杀:“哦不对,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也会是你的师父,哇哈哈哈~”
百里东君:吃惊“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学堂李先生?”
雷梦杀:点头“啊”
百里东君:嘀咕道“堂堂天下第一,怎么还偷袭呢?”
雷梦杀:“师父他老人家就爱开玩笑”

百里东君:“等等,三青人呢,我怎么不见他?”
雷梦杀:神秘一笑“她……自然是要回去一趟的”
百里东君:懵“啊?回哪儿啊?那他不来稷下学堂了吗?”
雷梦杀:“你想她来,她就会来”
雷梦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让人相信的
雷梦杀:站起身“行了,今天也是你第一天到学堂,带你逛逛去,走!”
百里东君:“哎哎!是去见那老头……啊不,老先生吗?”
雷梦杀:“哎放轻松,叫老头我喜欢,哇哈哈哈~”
雷梦杀:“不过话说回来,这老头并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雷梦杀:“别说是你了,如果这老头吧,不想见我们,我们几个师兄弟去求他都没有用”
雷梦杀:“但如果他想见我们,就是我们跑到南诀去,他也能轻松地找到我们”
雷梦杀:“哎算了,我说不明白,走走走,快点吧,别磨叽了”
百里东君:“嘿!谁磨叽啊,等等我!”
百里东君与雷梦杀一同走出厢房,步入长廊
雷梦杀:“你听好了啊,这几天不准踏出学堂半步,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
百里东君:深深的疑惑“为什么?”
雷梦杀:“不用问那么多,我这也是为你好,以你的身份,多少人盯着呢”
雷梦杀:“再说了你现在也不是学堂的弟子,你安分点吧”

百里东君:惊呼“啊?我还不是学堂弟子?”
百里东君:“可你们不都告诉我,我是李先生的关门弟子吗?!”
雷梦杀忽然停下脚步,双手叉腰,上上下下地审视了百里东君一番
雷梦杀:“孩子,谁给你这样的勇气和自信哪!”
雷梦杀:“你不过是老七找的一个备选罢了”
弟子“雷师兄”
此时,一名弟子匆匆路过,恭敬地向雷梦杀行礼,然而他的眼神却不停地飘向了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察觉到异样的注视,眉头微蹙,那名弟子很快便离开了
雷梦杀:“走吧”
一路上,学堂中的弟子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低声议论着什么
百里东君颇感不适,但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更多的学子围聚在二楼栏杆处,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聚焦在百里东君身上,接着便是窃窃私语

“这就是小先生和雷师兄带回来的那个?”
“好年轻啊……”
“当然年轻了,小先生才多大?”
“小先生天纵奇才,谁能和小先生比啊!”
“那他带回来的这传说中的关门弟子,可不得和他不相上下?”
百里东君:“雷梦杀,万一我最终没被选上……那我该怎么办?”
#雷梦杀:单手叉腰“没大没小”
#雷梦杀:叹息“若是师父没有选上你的话,不用灰心,内院还有其他十二位师范,他们也收徒的呀,万一他们哪天看上你了呢?”
#雷梦杀:“再不济,咱们上外院去啊,外院大,好进,它呢,等于是天启城中那些贵胄公子哥儿们,混个名声的好地方”

#雷梦杀:“像你,镇西侯府的小公子,若是说你想去外院,别说什么时候了,明天!你就成了外院的座上宾!”
#雷梦杀:“但如果你也不想混名声,也不想混时间的话,你就等个机会,来年再考呗”
#雷梦杀:“但如果你来年再考的话,你就做不了李先生的关门弟子了”

百里东君:哭笑不得“所以说,我这么气势汹汹地杀到这里,很有可能再垂头丧气地滚回乾东城?”
#雷梦杀:一本正经点点头“没错”
百里东君:“为什么我来之前没人告诉我?”
#雷梦杀:尴尬一笑“我们……没说吗?”
#雷梦杀:“不对,你这事不能怪我,你在来天启城的路上你就已经展现出一副,天启城是我要施展拳脚的地方,我已经准备好粉墨登场!”
#雷梦杀:“而我跟萧若风,只能起立鼓掌”
百里东君欲言又止,抬手指了指雷梦杀,似乎想说些什么
就在此刻,一个圆润的物体从天而降,正中百里东君头顶,旋即弹开

雷梦杀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接住——原来是个熟透的桃子
百里东君抓起那个桃子,转身怒喝百里东君抓起桃子,满脸愠怒地转身寻找罪魁祸首

百里东君:“谁啊?!”
待他抬头看向二楼时,那些人早已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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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雷梦杀来到后院厢房时,百里东君正慵懒地倚靠在老树的粗枝上,轻摇着酒壶喝着酒,满是不羁与洒脱
雷梦杀:“不是,你真用不出半点内力啊?”
百里东君:“你怎么到现在还以为我是装的呢,我都说了我不会,不会,真的不会!”
雷梦杀:“不可能啊,你没有那内力,你怎么用得出西楚剑歌的呀?”
雷梦杀:“我知道了,定是你的师父用了什么法子,把你的内力全部给封住了”
雷梦杀抬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微仰头看向百里东君

雷梦杀:“这样吧,我呢,先教你一套吐纳的内心功法,看看能不能把你的内力引出来”
……

百里东君从树上跃下,盘膝坐定于庭院中央,完成了最后的一次呼吸吐纳,缓缓睁开了眼睛
百里东君:“很好!”

百里东君轻轻颔首,下一刻表情忽然垮掉,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百里东君:“这完全没什么作用啊!”
百里东君眼神空洞,重重叹息道

百里东君:“看来我得收拾收拾回乾东城了”
“儒仙的徒弟,竟是这么容易放弃之人吗?”
百里东君转头一看,只见一男子突然凌空而至,稳稳落地于屋檐之上

脸上还戴着狰狞的恶鬼面具,腰畔斜插着一截精铁打造的短棍,此刻正低垂着眼帘,注视着下方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