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板一眼的

察觉到站在萧瑟侧边的一个小宫女眼神惊愕的看着自己，凌景一虽然不知道她这奇怪的眼神从哪里来，但出于本能想表达自己没那么可怕。

所以在里头宣纸让凌景一进去的前一刻，她还抽出了点时间，朝那个小宫女笑了。

这是表达善意的一种方式，希望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让这小姑娘被吓到了，都不要太害怕，她现在也是个小姑娘呀，又不吃人的。

凌景一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个小宫女根本就不是怕她，也完全不牵扯善意表达的到不到位这件事。

因为这小宫女本身惊愕的就不是她会不会吃人，而是她和永安王感情好到能互相上手，而且永安王耳朵还红了的程度！

生活安逸，没什么危险，这个小宫女本身就处在一个想探究清楚八卦的状态，正此时，凌景一朝她一笑。

一瞬间，小宫女感觉那一刻脑袋里出现了好多画面，虽然真实的情况还没有被探究出来，但是她已经在脑子里面好像走完了他们的一生。

然后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激动的脸都红了。

好好看！

好般配！

这隐秘的欢喜没有被人看出，她也没有宣扬，依旧安安静静的站在庭院里持续自己随时待命的工作。

萧瑟人是等在外头，但却也不是枯等，院子里有个亭子，平日里就是陛下饮茶下棋的地方，此刻萧瑟就坐在这里，安静的吹风。

没过一会儿，瑾仙公公也出来了，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

萧瑟抬眸瞥了一眼，与瑾仙公公的眼神没撞上，因为瑾仙公公目不斜视，正安安稳稳的望着地上的砖缝。

屋里，凌景一看到一个脸上胡子不长，身躯稍微有一点点胖胖的老人，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衣裳，四平八稳的坐在一个金碧辉煌的椅子里。

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尊贵和有钱等等相近的词味儿，从感受到的气息上来判断，凌景一发现了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白王，赤王，九皇子，她都见过了，和萧瑟更是熟的不行，可这几个人的血脉中能看到一丝隐隐的线，不顾人愿不愿意的有相似之处。

因为他们几个的血脉有相似之处，他们同处一脉。

可今天见到了他们的父亲，却发现他们父亲身上居然没有这根线，感受不到一点相像的地方。

甚至就连样貌也并不觉得有哪里像，皇上不知是不是因为日子过得好，吃的圆润的原因，凌景一觉得萧瑟和他是最不像的，可能萧瑟比较像娘吧。

凌景一：民女凌景一，参见陛下。

参见的礼仪之类的东西，早在进入天启之后没多久，他们每个人都已经学过了。

主打一个这些东西用不用的先两说，反正闲着没事儿，多学一点总没坏处，万一有一天刚刚好就用到了呢。

呐，今天这不就刚好用到了吗。

虽然她现在行的这个礼跟讲述礼仪的那个嬷嬷说的并不一样。

皇上挑了挑眉。

这个见面情况跟之前想的不太一样，但皇上却并不觉得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

天启皇帝：你自称民女，可却行的是军中的礼，这是为何？

凌景一抱拳的手没放，依旧抬在这里，稳稳当当，一晃不晃。

凌景一：回陛下，这不是军中礼节，而是江湖礼节，民女是江湖中人。

凌景一：萧瑟说，军中礼节与江湖礼节相似，让我学这个就够了。

从皇上的角度来看，凌景一说话的语气很严肃，姿态也十分恭敬，可如果细细品一下就会发现，在她严肃的语气之下，说的话是十分轻松的。

又想起先前许多次和楚河一起说起关于这个姑娘的事，皇上不由得心生好奇。

天启皇帝：你既然已经知道他是六皇子萧楚河，又为何称呼他的名字时，还叫萧瑟？

凌景一：回陛下，因为萧瑟喜欢我叫他萧瑟。

凌景一：其实我本身对于他叫什么名字并无所谓，但我喜欢他，所以愿意做让他喜欢的事。

眼前的情况其实有些割裂。

还是刚刚那个感觉，凌景一态度整齐又严谨，语气也没有丝毫问题，几乎可以说挑不出错来。

甚至可以从她平淡无奇的语气中，听出对她口中萧瑟的深情。

可和她说的话，感觉却并不那么相似。

单纯的一听，感觉她好像是个一板一眼遵纪守法的人，甚至现在，他不说平身，她还保持着那个行礼的动作不变。

但就是觉得很怪。

天启皇帝：罢了，平身。

天启皇帝：你抬起头来。

这方面的内容，之前萧瑟也说过了，他说皇上其实对于他的儿子们娶什么人都无所谓，这方面管的不多。

萧瑟还说，主要用他的那一套见皇上，那见皇上的时候行礼就可以不用跪，一板一眼的按照皇上要的指示做事就行了，不会出彩，但也不会出错。

那此时皇上既然都说了，凌景一当即说干就干，手一收，就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眼神和皇上对上了。

皇上：！

天启皇帝：怎么，这方面楚河没叮嘱过吗，你就这么直接看过来？

凌景一点了点头。

凌景一：说了呀。

凌景一：萧瑟说，皇上对皇子们的婚事不会横加干涉，也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只要按照皇上的要求来就可以了。

凌景一：不是皇上你让我抬头的吗？

皇上：……

刚刚的那种割裂感没了。

现在凌景一的语气，她的表情，和她眼神中传递出的信息十分一致。

没有什么高深莫测的原因，刚刚之所以有那种割裂的情况，是因为严肃那方面是楚河教过的，她担心影响她的婚事，深深牢记。

现在“皇上新的要求”出现了，不会再威胁婚事了，那就不用维持严肃了。

怎么说呢，逻辑很强大。

但没有逻辑。

皇上人都看笑了。

天启皇帝：是，是朕让你抬头的。

凌景一也松了口气。

不过倒不是因为担心皇上生气什么的，这些说出去给别人听的原因，她老早就能凭直觉感受到皇上并没有恶意，这方面是一点都不担心。

她松了一口气的最本质原因在于，可算是把前面必须要装正经的那一段过去了，现在不用装正经了，好轻松。

这皇上其实还蛮好说话的嘛。

——

阿凌：可算是把设定好的程序说完了，能说自己的话了！

萧老板：……早知你这样用程序，我就把程序设置的再严谨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