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不一样
若是没有凌景一萧瑟等人的突然出现，也许这时候，莫衣已经因为自己的执念和私心将百里东君祭天，毕竟在研究出那个阵法的时候，不止别人，莫衣连自己都能牺牲。
可现在一切都这么平稳顺利的进行下来了，莫衣心口的执念已散，身上便更多了几分超然物外的神仙气息，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他可靠的那种奇妙感觉。
雷无桀他们是因为看的时候多了，习惯了，而百里东君今天才出来细细这么看了一番，发现竟有如此神奇之事，大为惊讶。
唐莲已经在他的示意下先行离开了，应该是和他的兄弟姐妹们一起去抓鱼虾螃蟹。
莫衣一副并不要瞒着他的样子，百里东君也不是扭捏之人，对方坦然，他也坦然，自然也并不多做客套的寒暄。
百里东君：数月不见，瞧着你像是又有奇遇。
莫衣：是，一场奇遇。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奇遇，甚至还有帮忙宣扬一下的冲动。
莫衣还是从前那副温和的无欲无求样子，只是面颊上多了几分温和，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有一种不需要压制，从内而外透出的幸福感。
莫衣：不过，却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奇遇，方才你见到的那群人，你熟悉的，不熟悉的，认得的，不认得的，个个都有此奇遇。
百里东君沉默了一瞬，时间很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他刚刚真的沉默了，因为感觉莫衣不只是身上透露出的这种氛围，他是真的变了。
好像以前只是一汪澄清的湖水，但现在彻底活过来了，不但活过来了，甚至还想要表现一下自己池里有鱼，时不时还要让鱼蹦一下的那种感觉。
百里东君：你，似乎不太一样了。
莫衣眉眼温和，还是一样的波澜不惊，可眼底的光却明亮灼热，透露着几分无法隐藏的鲜活，甚至比他真正的少年时期还要明显。
莫衣自己知道，年岁曾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他以为倾尽一生都无法有所更改。
毕竟他的一生虽然漫长的好像活了几十年，可他自己知道，早在当初冬日的那个雪夜，他的灵魂就已经跟随妹妹一起长眠。
但最近却越来越发现，有的人从小长到大，便已经从幼稚蜕变为了成熟。
而有的人成熟了之后，才开始重新抚养那个曾经没有机会幼稚的自己。
莫衣：我也能感受到，我自己越来越不一样了。
尤其是亲眼看着妹妹一天天的学习进步，练习化形，从一颗小圆球变成了一只小鸟，虽然体积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却灵活了许多。
他觉得自己也是在那样变化着，好像也经历了一次化形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妙，奇妙的好像浑身的浊气都慢慢往天上飘去，然后散了一样。
可又分明不是分明，只是他的心里更为平和，平和的能够妥善调节这些情绪，而让自己真的由内而外的，变成表里如一的人。
莫衣看着百里东君，头一次心中没有任何杂念，只是纯粹的以一个修行者的身份，看着一个仍心有执念，倾尽一生想去弥补曾经失去所爱的人。
莫衣：这种改变是一种好事，与我，于你，都是。
莫衣：从前种种无法触摸到的东西，如今有了新的体会，不再觉得遥不可及。
莫衣：你先前问过我的孟婆汤，从前那个法子也许不能成真，可将来未必不能研究出来。
莫衣：但你所想要的，真的是孟婆汤吗。
百里东君看着莫衣，甚至看出了几分悲悯。
那个先前只因为修为而能被叫一声仙人的人，如今身上真的多了一层仙气，仿佛只是下凡来历劫。
百里东君：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是要羽化登仙去了。
莫衣轻轻一笑。
莫衣：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倒是也未尝不可，毕竟连仙女下凡，都说我有天赋。
结果他已经在他身上展现完了，接下来，莫衣开始给凌景一造势。
反正无论神仙也好，妖怪也好，她拥有那样的能力，打算去做救国救民的大事，那真相又有什么要紧？他就说是仙女，信的人肯定比信比妖怪的多。
百里东君：唐莲提起的那个不是人的姑娘，是神仙下凡？
莫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看着弯弯曲曲蔓延而下的山路，耳边鸟鸣清翠。
莫衣：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妖。
莫衣：可妖怪也好，神仙也好，不也都是人给出的名称，人赋予的意义吗。
莫衣：就如同那天启城中高高在上的帝王，倘若真的失去所有权势，不再能够呼来喝去，隐入人群之中成为一代庶民，那么即便他叫皇帝，又能如何。
百里东君听明白了。
百里东君：你要以你之名给她造势，然后与六皇子一起回天启。
百里东君：一个天命所归之人，一个上天给下的恩典，一个曾经就名气大盛的皇子，一个江湖断层第一的高手。
百里东君：这党争，说难也易，北离要变天了。
都是当年一路风霜雨雪经历过来的人，莫衣虽然话没有说的明确的把答案拍在他脸上，但是意思却不难提取。
百里东君：所以你是打算……
莫衣会在这党争局势还没明显之初就直接站队，也是一件很让人惊讶的事，百里东君一时摸不准莫衣究竟打算如何和他谈这个条件。
没曾想，莫衣唇角笑容愈发灿烂，将朝着他飞过来的一只小鸟揣进了怀里后，满面温和，连眼睛里都像是蕴藏着笑意似的。
莫衣：以阿凌的性情，她断不会以任何帮助你的手段让你为她做什么，所以我没什么打算。
莫衣：说这么多，只是想凭着我们俩有些的交情，你离开海外仙山之后，帮我宣扬一下，我和阿凌某种意义上算同门就行。
这样一件事情，让百里东君去做，那无异于大材小用，大材小用，大材小用。
而且就这样一桩小事，萧瑟他们自己去做也不见得就不行，毕竟这一群人卧虎藏龙，年纪虽轻，手段却未必稚嫩。
但莫衣还是提了。
既有借了百里东君这个江湖排行榜第一名头，确实帮凌景一宣扬一下的意思。
也是提个要求，好不管凌景一帮百里东君到什么程度，都能让百里东君更心安理得一些。
这一招也是从凌景一身上学的。
毕竟他现在也已经开始行善积德了，全因果这件事情，做起来也愈发顺手。
——
莫衣：我的人设确实变了，毕竟现在妹妹已经复活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