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为主体而存在着(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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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避免,薰衣草的气味在失衡的嗅觉感官下愈发浓郁。

潮湿气的凉风像丝般涌来,淅淅沥沥,撕扯着本就紧绷的神经。

澄也:“ha.........”

梅雨季节总是阴影不定,空气往往潮湿得能拧出水来,澄也,趴在心理咨询室办公桌上,此刻已在指针摆动声中从痛苦的梦魇里醒来。

澄也:“我又睡了多久?”

YAN,她的心理咨询医生,穿着规整正站在桌的那头。

一张大桌上,一摞压在茶杯下的档案纸,一盏温度走凉的白水,肚胖圆宽的玻璃鱼缸游着几尾明显恹恹的金鱼 ,缸口恰是笼在一顶普通白炽灯下,水面漾着明丽的光。

YAN:“不久,你刚好可以赶上出门吃碗云吞再回家.”

那女人提着成袋鱼饲料,把控食量的分寸恰好,褐色颗粒游在水面迅速吸引了三五尾金鱼,它们暂时性放弃了矜持的一面,放弃了用有限思维思考的鱼缸人生。

毕竟对金鱼来说,它们浅薄的脑容量可不允许庞大思想的诞生。

澄也:“嘶......”

澄也揉着胀疼的太阳穴,直觉让她视线落在垃圾桶里,顿住。

澄也:“YAN医生,你不是把垃圾存到隔天一起倒的人.”

YAN:“怎么了?”

她的心理咨询医生颇有些不解,顺着看过来。

垃圾桶里显而易见有只残缺的白炽灯遗体,它下面压着已经空掉的新灯泡包装盒。

YAN:“有心情观察生活细节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YAN:“手机预报今晚特大暴雨,你看,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

YAN:“再加上梅雨潮湿,电路故障,就在你睡着的不久后,我们上任劳模先生光荣牺牲了,虽然很可惜,但是没有办法.”

僵硬逐渐渗透在脸孔上,澄也舔了下发干的唇,明显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澄也:“但这有点太巧了.”

YAN放下手头工作,踩着高跟鞋在澄也对面的真皮软椅上坐下。

澄也:“这和我梦里的画面一模一样”

澄也:“特大暴雨.......电路故障.......灯泡爆炸......”

澄也越说下去,脸上的惶恐越激烈。

她记得白炽灯在爆炸时迸发的强光,刺的她几乎睁不开眼来,紧接着,身体被狠狠撞翻在地上,骨头横碎交错在肉里。

那种疼.....

深刻的根本忘不掉。

YAN:“我知道,不用急,慢慢说.”

澄也东拼西凑地描述着,太阳穴里置着的神经没间歇地疼着。

YAN:“澄也,最近还会失眠吗?”

澄也:“是.”

澄也有些烦躁的频频看向窗外,大片压抑的底色让她心脏疼得快停止跳动。

摆在手边那张白纸边缘被澄也扣的发烂发卷。

YAN:“饮食呢,吃得下去饭吗?”

澄也:“和平时差不多吧.”

接下来是过往她听过无数遍的问题,澄也有些麻木的回答着。

撕拉——

她的医生没有停下记录的笔,却掀起眼皮瞥了眼在澄也不安分的小动作下彻底损坏的白纸。

澄也:“抱歉.....”

她赧然收手,眼眶下淡淡的乌青色块,还有许久不洗的头,都在很努力的昭告着,这是个怎样邋遢的女生。

YAN:“我调整了你的用药量,回去按时服用”

YAN:“澄也,过段时间再来一趟吧.”

澄也:“.......”

澄也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药,单是眼珠应着它,好像已经消解掉部分疼痛。

澄也:“好.”

YAN:“饮水机里的水是刚烧好的,你可以先把今天的吃了.”

澄也:“好.....”

澄也舔着干涩的唇,就着温水把药吃下。

好像真的好多了。

她起身深吸口气,把剩余的药装进大衣口袋,抬脚往外走去。

这糟糕的人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那人从楼上跳下去之后的每晚,噩梦都没有放过她。

刘耀文:“也......”

漫天星辰倾斜而下,那张脸孔朗若清月,和当晚发深的夜融为一体。

他是很端正的帅,很高,仪态很好,骨子里生来就有雪山之巅不含污渍的莲,那双是被雨水冲洗过的眼眸紧紧盯住澄也。

他说,

刘耀文:“你要试着环抱自己,接纳发霉瘢痕的存在.”

刘耀文:“你要试着赤裸身体,感受雨灌满身体的暴烈.”

刘耀文:“你要试着头颅落地,记录世界颠倒的瞬间.”

他说着便跳了下去,那张在记忆里印过很美好的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开出了扭曲的花。

于是澄也偶尔站在窗台口仰起脸,有些任性的由着皮肤在暴晒下溶解,露出她消瘦又略显娇俏的骨架。

澄也:“此刻,我如此赤裸”

澄也:“我和世界在如此亲密的热吻着.”

澄也:“我还作为主体而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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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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