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唐糖】31

他问完这话，昏暗的灯光勾勒出百里东君朦胧的身影，慵懒地靠在桌上，面色泛起淡淡的绯红，像是沾染了夜幕的余晖。酒精的熏染让他双目迷离，仿佛陷入了某种缥缈的思绪中。

少年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节奏散漫而随意。他的呼吸微不可查，浅浅的起伏悠扬，微红的双唇半启半合，似在喃喃自语。

“小百里，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我开口询问，希望从他口中探得一些关于天启城的消息，他点点头，声音懒散，眼睛只灼灼望我。

“我啊，听那雷梦杀说过，这天启城有一座高台叫做千金台，登上此台者必须要有新奇出众的本事才能过初试”。

“新奇出众的本事？”我挑眉，“意思是说，只会文武就是个笨蛋喽？”

百里东君勾起嘴角，举起酒杯与我共饮：“是啊，这天启城可是人才济济，想要脱颖而出，光有本领可不行，还得有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他敛去迷蒙的神色，正要伸出手指勾勒我的鼻尖。

“你啊……”

随即，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皓白的手腕。那一抹窥探的红绳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我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同样感应到对面的光亮。

“小百里？”我轻声唤道。

“嗯？”他醉眼惺忪，趴在桌子上歪过脑袋。

“你，醉了吗？”

百里歌晃了晃脑袋：“我……才不会醉，我可是要当酒剑仙的人。”

我笑着，看着百里歌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上一次与他如此静谧地聊天，还是在逃离龙首街的那座破庙里。如今，物是人非，但我和他之间，又好似一如往昔。

学院大考，初试那日。

门外和门内一样热闹，门外是焦急等候的大家长，门内是各显神通的考生，一句“文武之外”，隔了太多技艺。

我望见小百里所说的千金台，看着前面几位下台之后，戳了戳他肩膀问。

“你准备做什么？”

“自是我擅长而他人不擅长的”。

他擅长的之事…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酒，可是酿酒有些人亦会，除非他今日可以在极短时间内酿出独特的味道。身侧站着的叶哥儿抱着他怀里那柄剑，风吹拂起少年的发丝，冷毅的眸光倘佯起一抹势在必得。

“叶哥呢？”

“烤羊肉算不算？我片羊肉的刀工无人能越，很特别”。

“……”

一个两个，怎么全是弄好吃喝，倒是又让我回忆起之前在柴桑城当厨子的时日了。

“糖糖，你呢，打算如何度过初试？”

我环顾四周，观察着其他考生的技艺。有的人施展精妙的棋艺，纵横捭阖；有的人操弄奇门遁甲，揭示天地奥秘；还有的人展示高超的画技，笔墨之间勾勒出栩栩如生的画面。

思忖片刻，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出自唐门，我擅长的其实也并非文武之道，而是对医毒药理。虽然在学堂大考中药理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展示项目，但我相信通过一些巧妙的运用，一定也可以脱颖而出。

“喜欢烟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