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李川】27

“我阿娘告诉过我，有时候吃点甜的，心里便不会觉得苦了，如何，小川，你现在觉得开心了些吗？”

他今夜翻墙来东宫，只是为了问我过得开不开心吗？

轰然，我点点头，那一抹芋头的甜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是他亲手为我抹上去的。我在想，或许就这样静静享受着当下已是幸福。忽而，我看见一些闪烁的美丽点缀在青石板的台阶上。

“你在望着什么?”

裴文宣双臂抱胸，侧头问我。

“星星”。

我告诉他。

“星星？但它们不都是悬挂在天空中吗?”

“地上也有，你看，我感觉只要伸手就能触及它们”。

裴文宣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地面上水渍映出的斑驳光影，像是哄溺一般与我诉说。

“哦？那你眼中的星星是什么样的？”

“如水般温柔，又如冰般凉爽，仿佛在我掌心，却在抬头时溜走”。

渐渐地，裴文宣搂住了我的肩膀。

“小川，我陪你摘星星，摘取那些温暖明亮，能拥入怀中伴你安睡的星星，好不好？”

沉顿几秒，我摇摇头，抓住他的食指指尖。

“可是......文宣，我想要的星星，我已经得到了啊～”

下一秒反手握紧他，笑容比星光更加耀眼。

“如若以后我可以不被困在东宫困在华京，我们两个一起去看看外面的星星吧，比如说江南水乡，水波涟漪肯定更好看，好不好？”

“好”。

他答我答得利落干脆，允我一诺。

我是带着那丝缕美好在未知中度过的。几日后，秋闱科举正式开始，我放出去的鱼饵终于有了动静，在无限等待中，苏容卿还是替肃王和柔妃上钩了，帮助无识之人舞弊进入大夏的朝堂，其罪当诛。我带着阿姐督察司的人寻过去的时候，没想到他正和阿姐站在一起，李蓉脸上那副神情，明显也知道苏容卿做了什么。

“川儿……”

可我猜错了她心情落寞不是因为这事，拉着我正要往回走，就听身后苏容卿苦笑着对我大吼。

“太子殿下来抓我，真的以为是我疏漏吗？！”

“你…什么意思”。

苏容卿勾起嘴角，一抹浅笑却丝毫没有温度。李蓉气急大喊让他闭嘴，可他还是一字一句转头和我说。

“真以为这一次的秋闱科举舞弊案，我帮了肃王殿下和柔妃娘娘，身后没有陛下的示意吗？”

“……”

“够了！”

李蓉拉我就要走，我却挥开她的手站在原地。他的意思是——父皇又一次那我和李诚互斗猜忌博弈，为了什么，又是为了他心中所谓制衡吗？

我冷笑，看向苏容卿。

“苏大人，不会还要说，若是今日我举你入狱，再进宫拉肃王柔妃下马，权势的天平一旦大幅向我倾斜，父皇他会杀了我吗？”

这一次，苏容卿没有说话，只是眼尾嫣红看着我身后的李蓉，欲言又止，还是被人压走了。

看来，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