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云恍恍】16

《一念关山.第十六章》

“于是我啊…沦为了他们的棋子，我这一生本不配有光的，可那日苍茫微然中，我于宫庭外恍然一瞥如惊月般的人”。

“谁？”

我好奇得问她。

“她是安国最最尊贵的女人，是皇室里最好的娘娘，她是昭节皇后”。

听到她最终道出了那个人的身份，在听到昭节皇后四个字的时候，我的心弦刹那间好像崩断了一般，不敢相信世间竟然有如此巧合，一时间恍惚得思绪游离，眼睛里的光彩四散。

母后偶尔在我进宫时向我提及朱衣卫里有个大姐姐人很好，就是性子乖张了些和那风云诡谲的地方格格不入，那个人此刻就在我面前，她是任辛也是我的如意姐；而她曾提及那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小姑娘，就是我……从来没有正面相迎的两个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在六年后相遇在梧国，如今又回来了安国。

如意继续说着她和昭节皇后的记忆。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娘娘的时候，她没有穿皇后正装只是穿着普通人家才会着的浅色曲裾，她就在我的面前，在宫道上扬首望着那棵古银杏树，笑容恬淡如皎月”。

“然后呢？”

我想要迫切从她嘴里得到关于母亲更多的回忆，紧握住她的手问。

“然后那次是我才出任务归来要跟着最高等级的卫使向宫中一位内官回报。看见她的身影我向她走过去了，就像是冥冥之中我注定会与她羁绊似的，娘娘看见我也不责怪我没有及时行礼，而是问我：那银杏叶子落下来美不美，那温柔的声音我至今都能记得”。

“恍恍你知道吗，遇见了娘娘，我的人生好像有了一种不同的希望，她真的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但是最后…她却离开了我，永远……”

“她，怎么死的？”

我颤着声音想要求一个真相。

关于母后的死因，昔年我有问过纳兰姑姑，她缄默其口，只是让我出宫之后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才有答案，如若如意真的有母亲说的那般好，那么她不可能是召令发出说是杀了我母后的人，母后到底是怎么死的…难道真相真的和那场大火一样，被烧的干净了吗？我不信。

“娘娘…是被人杀害了”。

许是见我沉默良久，她抬起头来，将我蜷缩在衣袖里的手指渐渐握了起来，这个黑夜里，两个人冰凉的指尖凑在一起才有了些许温度。

“恍恍，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听你的故事听得陷进去了，不经意有些动容”。

“我当年发过誓言，只要我没死，我一会找出杀害娘娘的真凶”。

望着她笃定的眼神，我的右手也紧紧握住拳头，我穿过树林的暗色望向深蓝色的天幕，安国，安帝，皇室……我李承熹又回来了。

就在情绪复杂百般难眠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那个陡坡有声音响动，我警戒地刚想起身去看看就被如意拉住手腕保护在身后。

“嘘，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