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119)

她真服了。

上辈子活了那么些天，从来都是女人对她有敌意；如今重来一世，这些男人倒是好，一个两个的，自己没本事吸引心仪之人，反倒对她这个无辜之人抱有敌意了。

姜雪宁对他们表示鄙视。

哼！

活该不受姑娘待见！

谢居安是这样，吕照隐也是这样，两个人都是活该！

比起这两人…燕临还是很正常的。

嗯，这么想来，与殿下最配的，反倒是燕临了。

小心眼都是和小心眼玩的，而燕临与这两人对比起来，就要大度和从容很多了。

谢危最终自然还是没能和沈归楹聊成。

昭阳公主决定的事情，向来是难以改变主意的——尤其是此次她不悦的根源是谢危，而如今想要同她交谈的，也是谢危。

谢少师保持沉默。

他对这个结果说不上意外…但心里总归是有点不舒服的。

不过还在接受范围内。

毕竟这些年，他被公主下面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今差不多已经形成习惯了。

他无声叹了口气，而后抬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路上，碰见了燕临。

燕临如今自然也是忙的。

比起谢危和沈归楹，作为如今统帅的他，甚至要更忙。

但他每日还是坚持回府。

也没有刻意去打扰沈归楹——他也没有非要见到楹楹，只是想到这个人在府中，就有些忍不住想要回来碰碰运气，看看到底能不能见到楹楹。

能见到，他自然高兴。

不能见到，他虽然失落，却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他知道的，他和楹楹，都很忙。

楹楹不会打扰他。

那么，他也不会去打扰楹楹。

两个人各自有自己的事情做，没什么不好的。

“先生，”见到谢危，燕临立刻朝他抱手一礼：“您还没睡么？”

谢危不置可否。

燕临也知道自己这句话多少有点废话的嫌疑，他眨了眨眼睛，沉默地朝谢危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迟疑了一瞬，到底还是开了口：“先生方才…是去寻了楹楹么？”

谢危抬眸，看向燕临。

燕临没有移开视线，正面迎上了谢危的目光。

一瞬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是。”

谢危没有否认，因为否认没有意义——这种一问便知的事情撒起谎来漏洞百出，他自然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撒谎的必要：“我方才，的确是去寻了公主。”

“…先生去寻楹楹，必然是有事要谈。”

燕临沉默了一瞬，而后轻轻弯了弯唇角，语气从容地开口：“…我从前从未看出来，先生与楹楹的关系…原来那般好。”

“所以…”

他的声音轻了下来：“先生，您喜欢楹楹，对么？”

——到底还是问出了这么一句。

谢危对于燕临这话，丝毫不感觉意外。

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早知道燕临会有此一问。

他甚至觉得，燕临这一问，来的实在是太晚了些。

或许，从一开始，燕临就该问的。

对方偏偏等到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