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23天青色等烟雨
林翁看向万松柏，“将军，这是你的同僚吗~”
万松柏看到文帝的眼神，“这位是小子的同僚。”
林老汉突然看到文子端，“九娘子，那个人庄文郎君，可真是你的朋友？来了好些次哦~九娘子的朋友老汉只认得程小娘子和王娘子，旁的都不认得。”
万芃芃转头去看老汉指着的人，赫然就是当今三皇子文子端，“林翁，我不认识他，下次他来，继续拦着就是。倒是这两位夫人，您认一下，下次来便不必拦了。”
“老汉记住了~你是那庄郎君的阿父~？”林翁这才正眼看着文帝。
文帝打量了自家儿子，“林翁看得真准，正是，小子庄秀，跟万将军同在军中任职，这是我的长子，那庄文是我三子。”
林翁点点头，“父子三人长得一样的漂亮，一看就是父子~”
文帝极为自得挑了挑眉，又恭敬地问话，“林翁是在这里做工？”
“对，本来这事儿是那些年轻力壮的小子们该做的事，可是小子们面情软，拦不住人，邓通小子就请了老汉来，整日里就在门房里坐着，一个月能有一贯钱嘞~”林老汉说自己有一百岁了，可万芃芃从来不信。
宣后和越妃对着林翁福身一礼。
林翁的年纪绝对受得起二位贵人的一礼。
林翁还絮絮叨叨的，却是对万芃芃说的，“九娘子，倒是程小娘子前些日子带了位文质彬彬的公子来过，还送了他二十盏一尺的琉璃灯，九娘子，程四娘子年纪小，你可得多看着她，别被那些漂亮儿郎给骗了。”
万芃芃笑着道，“这事儿我知道，二十盏琉璃灯，一盏一贯钱，总共二十贯钱，半文钱都不少收他的。”
林翁欣慰地点点头，“看来是老汉看错了，程四娘子到底是九娘子带大的小女娘，眼皮子不浅。”
万芃芃跟林翁说着小话，就到了一间大房子前，门边立牌写着瓷器坊三个大字。
文帝自然是知道最近都城市面上新出了一种瓷器材质的各种用具，也知道这是万家独有的配方，“难怪要人日夜巡查，生人勿入，这等赚钱的法子，自然是要保密的，我就不进去了。”
“这有什么不能进的，”林翁推开了门，“九娘子说的对，一人的想法有限，多人的想法在一起，说不得有什么新奇的主意出来，像之前的琉璃坊，只能烧出摆件，还是小六子说拿琉璃做灯盏，还真叫他做成了~你们就来看看，说说你们的想法~”
众人一一看过，跟烧陶器的作坊倒也无甚差别，只是这里多了许多带颜色的矿石，文帝还看到了玛瑙之类的宝石。
文帝看着各色矿石宝石，面色不甚好，可也没有多说什么。“松柏啊，你对这个女儿可是当眼珠子似的养啊~”
万松柏嘿嘿一笑，“别的女娘都喜欢打些首饰衣裙什么的，可芃芃就喜欢陶器那些东西，就折腾这些泥巴，臣，我也只好随她去了~”
众人再往后走，明显感觉到温度上升了，是到了烧制区，只是此刻烧窑旁站了一老一少两个人，来了人也不见礼，只专注地看着烧窑。
“这烧瓷器火候很重要，”万芃芃开口解释，“就跟种地一样，出来什么釉色都得看天意，这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库房看看吧~”
文帝看着库房里各式白瓷，笑了笑，依旧没有多说什么。
万芃芃又带着众人看了造纸坊，印制坊，水泥窑，文帝到了水泥坊便兴致极高，“这就是你家庄子铺路的水泥？”
万芃芃应是。
忽然瓷器坊那边传来一阵喝彩声。
万芃芃这才想到昨日夜里下了雨，而瓷器坊的管事是老农了，对天气看的极准，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林翁看着瓷器坊的方向，“一群小子，就是沉不住气，出了什么大事，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芃芃你去看一看吧~这里为父看着。”万松柏看着文帝那边，“阿父带陛下他们去庄里用饭休息了。”
万芃芃对着文帝一行人行礼告退，去查看瓷器坊出了什么事。
文子端有些好奇，他可没漏掉万芃芃眼里那隐隐的期待神色，“阿父，儿也想去瞧瞧热闹~”
文帝点点头，“去吧~”
万芃芃提着裙子一路小跑到了瓷器坊，万萋萋都有些跟不上，最后干脆放弃，跟林翁走在一起，“林翁，瓷器坊搞什么名堂？九姊这么激动？就是当年定亲都没见她这般激动~”
文子端跟过来时，便听到了万萋萋的问话。制止了万萋萋想要见礼的动作，便跟上了二人。
“十三娘，瓷器坊烧出来的瓷器多是白瓷，红瓷，”林翁大概知道些，“瓷器坊的蔡明说，十三娘想要一种天青色，还专门让人从汝州那边买了什么矿石。一般的瓷器上釉色只用矿石，蔡明被九娘子安排烧天青色的瓷器，还搭上了许多宝石，你说这不是败家是什么？瓷器好用就行，颜色又不重要~”
三人行着，便到了瓷器坊的窑房口。
蔡明便是先前看窑的二人中的少年人，此刻正仔细看着刚出炉的瓷器，面色全是笑意。
万芃芃很是直接，直接允了瓷器坊所有人一月工钱的赏钱，赏了蔡明十贯钱，此刻正跟在工人身后，看着工人开窑。
万萋萋一向不在意这些东西的，可在看到今日出窑的瓷器后，却是忍不住凑了上去，“好漂亮啊~”
万芃芃料到了自家小妹会过来，“当然好看了，烧费了多少窑，这是唯一成的一批。”
文子端方才看出了文帝心底的不满，只是因为万芃芃是个女娘，才没有发作出来，“拿宝石烧瓷器？不怕旁人说你骄奢淫逸？”
万芃芃转头看见文子端，起身端正行了一礼，“骄奢淫逸？我出材料，工人付出拿工钱，他们干活拿钱很开心，我看到漂亮的瓷器也开心，怎么就骄奢淫逸了？我们家的钱来的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三，三公子您尽可以去查。”
文子端想到了自己之前追缴国库欠款的事，眼神黯了黯，很快便恢复如常，“这么自信，不怕我查？”
万芃芃想了想，“开国后的钱财来路，绝对清白。”
“九姊，这瓷器的颜色好生漂亮，像天空的颜色~”万萋萋读书识字，诗词歌赋却不太行。
“雨过天晴云破处，蔡明，这釉色就叫天青色吧~”万芃芃转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蔡明。
蔡明重重点头。
一旁烧窑的中年汉子李二牛道，“可不是得谢谢天爷，天不下雨还烧不成这般漂亮的青色，可惜，有些裂开了~”
“不妨事，有裂纹的我也收了，”万芃芃只觉得瓷器开片的声音都十分悦耳，“有了第一窑就不怕没有下一窑，一年只能烧得一窑也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