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姑奶奶145（孟瑶番外十四）

虽说金若云知道孟诗心思不纯，但也没有抹黑拆穿她的想法，至少在金光瑶前面她不会。

金若云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对于金光瑶来说，母亲对他的爱意是支撑他他走到今日的动力。

若今日金若云拆穿了孟诗的小心思，不但不会让金光瑶感激，反而会让他怨恨，到时候闹出来什么事来，就麻烦了。

孟瑶：没想到姑姑居然也会说假话。

金若云：年岁越大，我就越觉得，有些话的真假不重要，事情的对错也没有必要分的那么明白。

金若云：毕竟，这世上没有两全齐美的事情，忠孝都不能两全，我们又怎么能奢望事事圆满，如我们所愿呢？

孟瑶：姑姑这话听着，似乎与年少时，颇为不同啊？

金若云：是吗？纵使要变得吗？年少无知，总觉得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想做什么做什么？

金若云：老了以后才发现，好多事情不能做。很是憋屈。

孟瑶：姑姑，也会觉得憋屈。

金光瑶有些诧然，就他这些日子听到的风声，从来都是说金若云如何放肆，如何不将旁人当回事。

可如今，金光瑶竟然在她嘴里听到了憋屈二字。起初金光瑶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后来见到金若云点头，才明白，原来不是啊？

金若云：自然会，小的时候，觉得打一架就能摆平很多事。但现在觉得大家也好，杀人也好，其实都不能摆平什么事。

金若云：只是灭掉提出问题的人，没有了这个声音，但实际上，问题还在，并没有解决。

金若云：旁人并不会因为我出手，他们就觉得自己该死，或者收敛自己的行为，所以，怎么会不憋屈呢？

金光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外人面前风光无二，恣意妄为的金若云，竟然心里会是这样想的。

甚至自己曾经受过的委屈，金若云似乎也没少受。金光瑶心里一直翻腾着的怨气，似乎平复了一些。

毕竟，若是连天之骄子般的金若云都曾经那般委屈过，作为被世人都不怎么待见的私生子，觉得憋屈或者难挨似乎也是很寻常的事。

孟瑶：原来姑姑也有这样的时候？

金若云：当然有，而且不止一次，曾经有段时间，我都气的睡不着觉，整夜整夜的练剑。

金若云：若非大师兄及时发现异常，我恐怕手都要废了。

孟瑶：你半夜练剑？

金若云：是啊？心情不好，山上不许私下打斗，不能违反师门的规矩，只好练剑发泄了。

孟瑶：那姑姑的剑法可是那时候大成的。

金若云：不，我是从那时起，不怎么用剑的。大师兄说我心火太盛，若是没能熄灭之前，不许用剑。

孟瑶：所以姑姑你

金若云：我现在都没有配剑，偶尔用剑，只是用作杀人。

金光瑶仔细回想了一番，发现确实是如此，不知从何时起，金若云就不怎么上门挑衅了。

虽然还是佩剑，也御剑飞行，但是抽出剑的时候极少。大多是直接杀人，一剑封喉。几乎没有用什么剑法，只是纯粹的快。

孟瑶：那你，

金若云：我并不后悔这般做，不用剑之后，我反而觉得术法精进了不少。

孟瑶：术法？

金若云：是啊！不用剑，总得有其他护身之法，总不能真的坐以待毙吧！我的仇人可不是吃素的

孟瑶：可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金若云：我修的主修师门的逍遥心经，辅以清平剑法，本就是心不平，不可拔剑动念，否则，极容易走火入魔。

孟瑶：你这心法和剑法，怎么听起来更像是蓝家先祖所修习的功法。

金若云：你是想说，要求心平，听着感觉像是佛道两家家的功法吧！

孟瑶：难道不是吗？听着就像是要清心寡欲的模样啊？

金若云：你要这么说也没错。确实是要求清心寡欲的，我正是因为心不清，有欲，才会被师父下令不许用剑。

孟瑶：可人生在世上，哪里会没有欲望，若是没有欲，怎么会往前。

金若云：我师门的逍遥，求得是是不执着 ，可我放不下金家，心有执念。

金若云：所以，我答应了师傅不轻易用剑，如非万不得已不拔剑。

孟瑶：上次魏无羡大婚，也是不得已

金若云：当然，有人扰我义子大婚，这不是这些人自找死路，先当我没有脾气的吗？

孟瑶：姑姑的这种偏爱，真是让人羡慕啊？

金若云：我偏爱魏无羡，未尝没有补偿的含义在里头。

孟瑶：补偿？

金若云：你们父子将他害得那么惨，我不要还债的吗？

金若云：弟弟和亲侄子的债，我还能撒手不管吗？

孟瑶：亲侄子？

金若云：怎么，你不是吗？

孟瑶：不，当然是，我还以为，

金若云：以为我只是替阿善补偿，对吗？

金若云：错又不是阿善一个人犯的，自然是要一块补的。

孟瑶：可今生，姑姑替他接生，怎么都算了了因果，为什么，最后还要收他为义子。

金若云：送佛送到西，我好事都做了一半了，干嘛要将功劳让给别人。

金若云：再说，以他这情况，当时他能去哪里，温家和江家还有聂家发了的情形，你最清楚不过了。

金若云：魏无羡若是真去了，会有什么下场，你最清楚不过了。我哪里敢让人走啊？

金若云：他走了，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不但那没救他，还害了他吗？我这是是补偿吗？这是索命啊？

孟瑶：噗嗤

金若云：你居然笑，这有什么好笑的，我有哪里说的不对的吗？

孟瑶：没有

金光瑶忍着笑摇了摇头，金若云更困惑了，既然没有不对，金光瑶怎么突然笑的这般开心。看着身上的怨气都散了不少的模样。

金若云：没有，没有你笑的这般开心。

孟瑶：我确实没有在笑姑姑，我只是在笑我自己。

金若云：你自己，这有什么好笑的，有哪里好笑了。

孟瑶：我只是在笑，我这一生自诩八面玲珑，心机智谋高人一等。但却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赢过。

金若云：嗯，什么？什么真正赢过，你到底在说什么？

但陷入沉思发金光瑶，哪里会回答金若云的问题呢？只是自顾自的想着些什么？脸上露出一些自嘲的表情，让金若云彻底懵了。

不是，她明明是打算同金光瑶聊一聊解开他的心结，让他不要继续执着下去了，并找机会送他去转世。

倒不是金若云对金光瑶占据了孟瑶的身体有什么不满，毕竟，孟瑶自己都同意了事情，金若云其实也并不怎么想做这个恶人，硬是要将金光瑶送走。

可金若云更明白，继续留下去，无论是对金光瑶也好孟瑶也好，都是没有好处的。要是继续纠缠下去，等到金光瑶身上的功德金光散尽后，他恐怕魂魄都保不住了。

如今，若是金若云及时将他送走，金光瑶还有极大的几率转世投胎。虽说金光瑶害了不少人，但也救了不少人。功过算起来，还是功劳比较多。

故而，金光瑶就算下了地府，也未必会被罚，投胎的几率极大。但若是金光瑶执意要留在孟瑶身上，这便是夺舍，要害人，处罚会很严重。

轻则天雷加身，魂魄受损，重则魂魄灰飞烟灭。金若云要是硬把金光瑶当成另一个人，要灭了他保全孟瑶，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金若云显然并不想这么做，可既然两人都要保全，金若云可不就得才用一些迂回的手段了吗？这不，先来同金光瑶谈心了吗？

但瞧着现在的金光瑶，金若云觉得她今日兴许是来错了，若是她不来，金光善好歹还能听进去几句话，可现在金光瑶一副完全不与外界沟通的模样，让金若云有些慌了。

金若云：不是，金光瑶，阿瑶，你醒醒啊？不是，说话啊？回答啊？

孟瑶：若是当初母亲没有生下我就好了，一切或许就不一样了。

金若云：怎么会，顶多就是改了你的命运，阿善什么德行，我最清楚不过了，吃硬不吃软，压不住他，结局都一样。

金若云心里清楚的很，若非她这些年一直约束着金光善，她弟弟估计就真的变成了金光瑶认识的金光善了。

如今，金光善还能勉强像个人，对族人和子女有些温情在，那纯粹是被金若云训练出来的。

若是一开始金若云就放任自流，让金家那些人管教他，估计二人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若是那样，金光瑶定是来到金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再杀一次他的生父吧！不过幸亏金光善有了个姐姐。

从此猴子套上了紧箍咒，猛兽被栓上了链子。再也不敢随心所欲，肆意妄为了。

虽说金光善依旧好色，生下了的私生子依旧不少，那些私生子至今也没几个见光的。但孟瑶他们的命运已经大不相同了。

孟瑶：真是可惜啊？

金若云：可惜什么？

孟瑶：没什么？姑姑。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了吧！

金若云：是啊！刚好你来的巧，可以帮你过一次。

孟瑶：我，不是孟瑶吗？

金若云：孟瑶已经过了好多次，今后也有好多次可以过，这次是帮你过的。

孟瑶：帮我过？

金若云：是啊？当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