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程曦9

程曦带着芳华进了宫，既然是越妃召她，自然是直接去越妃的宫殿了。

越妃名为越姮，原籍景阩郡内的饶县，自幼貌美聪慧，长得娇媚婉约，而且有强大的家族做支撑，精神物质双重富足，还被族内父兄视若珍宝。

越妃十三岁时就与文帝私定终身，可说是青梅竹马，情深义重。数十年未曾减轻半分的情意，更是令人羡艳不已。

皇后日日谨言慎行，越妃却是全宫嘴替，皇后不能说的话，她可以说，皇后做不到的事情，她能够做。

程曦是很欣赏这样的越妃的，她们二人倒也处的像是忘年交一般。

程曦：越妃娘娘！

越妃：阿媱你来啦！

越妃脸色有些不好，程曦忙给她把脉。

越妃：都是老毛病了，倒是叫你跑一趟。

程曦轻笑。

程曦：今儿你怎的这么文气？竟不复往日的能说会道。

越妃微愣，随即又点点程曦。

越妃：你的这张嘴啊…

程曦：这不是得您的真传嘛！

程曦：也无甚大事，就是陈年旧疾。

程曦收回脉枕，看了看越妃苍白的脸。

程曦：你总是不听话，是不是又没吃我的药？

越妃：你开的药忒苦，我吃不下。

很好，这是一个强大的理由。

程曦起身来到桌案前，上面已经被芳华摆好了宣纸。

程曦：你这病反反复复的，真真是折了我的名声。

越妃：左不过也就是这样了，能活着就好。

程曦：你瞒着陛下，陛下若是知道了，定会哭的。

文帝：谁要哭啊？

正巧，程曦嘴里的男主角来了。

程曦微微一笑，起身行礼。

程曦：参见陛下！

文帝：平身！

程曦：谢陛下！

文帝走到越妃身边，见她面色有些白，不由担心道。

文帝：阿姮你如何了？昨儿就不舒服，怎么今日才叫丫头进来给你瞧病？

越妃：陛下莫担心，阿媱说了，我无甚大碍，吃几贴药就好了。

程曦默默翻了个白眼，大毛病说没有，可总是复发也不是个事儿啊！

奈何，这人心口不一，开了药总是要觉得不大好了才肯吃药，这病拖拖拉拉的到现在也不见根治。

真真是折了她神医的名头。

文帝：对了，神谙也有几声咳嗽，丫头你去给她瞧瞧。

呵呵，真把她当太医了不成？

程曦又默默翻了个白眼，看着文帝的背影，她冲他捏了捏小粉拳。

越妃瞧见了，嘴角微扬。

程曦：那程曦就先告退了。

文帝：去吧！

省的打搅了朕跟阿姮说话。

程曦如何不明白文帝的心思，她倒是有几分同情宣皇后。

女人有时候要的不一定就是相敬如宾。

……

凌不疑根据董舅爷的供词去调查，发现之前收买董舅爷之人正是许尽忠，而此人家住冯翎郡，世代打铁为生，不知为何便突然入了仕。

后来许尽忠受人提携，一路升任至掌管兵器的尚方令，至于所运兵器至何处，董舅爷却尚不知情。

董舅爷虽是死罪可免，但他活罪难逃，最终落得个发配边疆的下场，临行之前还能再去程家道别。

当然了，这是凌不疑故意为之的。

目的就是能见一见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程家女娘。

二房之女程姎姗姗来迟，她前些日子去了趟外祖父家，昨日才回来的。

程姎一来，萧元漪就更看不上自己的两个女儿了。

瞧瞧这程姎，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温柔体贴，优雅矜贵。只不过性格内向，不善于言语。

但，这都是小事，女娘嘛，就应该温温柔柔，轻声细语的才好。

听闻门外传来董舅爷的哭嚎，一众妇人鱼贯而出，怎知董舅爷因程老太见死不救，当场恼羞成怒，连带大房在内叱骂不绝于耳。

间歇透露出程老太对萧元漪的厌恶，以及葛氏故意不许程曦和程少商读书识字，甚至贪吞程始寄回家里的银两。

这一番话道得程老太心里发慌，急得葛氏面红耳赤，反驳董舅爷空口污蔑。

葛氏惊慌失措:“你…你在胡说什么东西，我没有…”

程曦站在台阶上，狐狸眼低垂，面无表情地看着开始胡乱攀扯的董舅爷。

程少商挽着阿姊的胳膊，靠在阿姊身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狗咬狗的好戏。

程始：这位官差，还是快快把他带走吧！

凌不疑站在城楼上，看着程曦的眼神专注，旁的根本就引不起他的注意。

她是不是清瘦了些许？

瞧着，好似心情也不佳，看来是有人惹她不快了。

梁邱起：少主公…

凌不疑：让人把董仓管带走吧！

凌不疑：（可别污了她的眼、她的耳。）

梁邱起挥了挥手，就见身后不远处一个侍卫扭身走了。

两兄弟又向凌不疑汇报许尽忠下落不明，又无家眷妻儿可查，最终在凌不疑的示意下，想到了唯一去处。

他们很快查到了城内可疑的铺子，便带人包围那间铺子，凭借着蛛丝马迹寻到失踪多日的许尽忠。

怎知对方宁愿服毒自尽也不肯透露半点消息，而他脖颈处的胎记也引起了凌不疑的注意。忽而，凌不疑脑海中倏地想起年幼时目睹此人调换了霍家军的兵器…

凌不疑呼吸急促起来。

是这个人，是这个人换了霍家军的兵器。

凌不疑一拳打在铺子门口的树上，不顾手指上的血迹，冷冷地吩咐手下，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查出线索，并且不可向外界透露许尽忠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