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而众妃先见阿史那变相地宣布了应沅儿从这个月起一个月内无法再侍寝,都无不拍手叫好。但再看她却是若无其事甚至是大喜过望的样子,又都觉得难以理解和像是自己拳头打到了棉花上一样毫无成就感。

月辉如银、南风轻轻的夜晚,花香四溢、虫儿轻鸣的流云殿花园里应沅儿独自坐在石凳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和放松。

沉醉在如此幽美雅致的夜景里,她感到从未有过地惬意舒适。可是,愁绪却也无意中在逐渐爬满心头:转眼间,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已然有三个多月了!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里,家人和朋友过得如何?今后自己是否有回去的机会?

再看向了夜色中草木的剪影和更远处巍峨胸伟的宫殿,应沅儿觉得它们有种不真实的美。因此她恍惚之际仍觉得自己没有离开家。好希望乱入《兰陵王》电视剧这个时空里遇到的一切,到现在为止只是在做梦。她新买的的几本练习题还没有做完,她还约了好友过年时一起去逛花市,她还要去上学。爸爸妈妈一觉醒来就发现她忽然失踪了,他们该怎么办?

想到这些,应沅儿的眼泪泫然落下。胸膛中尽是身在异乡的凄凉和孤寂:表面上自己在周国后宫里享尽荣宠、占尽风光和权势如日中天,实际上自己所拥有包括流云殿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从未真正属于自己。宇文邕的目的她已清楚,所以他不但会随时剥夺他让她享有的这一切更是对她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除了她服用的浣花草是具有避孕功效除外!所以流云殿的宫女、太监、侍卫们自然是除了有义务保护与服侍好她,同样也会寸步不离地监视着她。

擦去泪水应沅儿刚走回自己寝宫,就有宫女安慰她道:“娘娘不必太难过。就算皇后娘娘下了禁足令,娘娘您也还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呀!”“对呀!反正只要娘娘想皇上了,随时找个借口把皇上请过来不就是了?”

应沅儿脸色一愠,沉声道:“你们这种尊卑不分、不合情理的话切不可再说第二次,更不能被流云殿外的其他人听到了。明白了吗?”

“……是!娘娘。”

“可是,娘娘根本没必要这样一直委屈自己呀!”“是啊!皇上就是最喜欢我们娘娘。因为娘娘不但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人又那么好。皇后娘娘凭什么罚娘娘禁足?”“对对对,咱们娘娘又没有犯什么大错。要罚,也该罚那些自己比不上娘娘还老爱当面辱骂咱们娘娘或者在皇后娘娘面前说娘娘坏话的坏女人。”“嗯,娘娘您就是平日里对她们太过忍让了,她们才会得寸进尺,明明位分低于娘娘还敢多次当面口出恶言挑衅甚至羞辱娘娘的。”

应沅儿平静地听完宫女们为她打抱不平的话,虽是感到了些许暖意。她却只是径自在菱花铜镜面前坐下,解下柔软如丝的秀发再顺手拿起梳子。才温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们的好意。可是你们一定要记得保持好谨言慎行,才不会给自己甚至我们流云殿惹来祸端。知道了吗?”

“是,娘娘!”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娘娘!”

应沅儿再看向镜中刚到娟娟十七妙龄的自己,粉黛无加却又多了清出水芙蓉、天然去雕琢般的素丽清雅。她是知道自己的美的,所以她绝不会为了宇文邕这个渣男搞到让自己在深宫中虚度青春,以至于被他厌弃后自己的美在无止境的孤寂凄凉中凋零老去。

明明自己是因为思乡之情和怕不能回到二十一世纪才伤感流泪的,宫女们却都以为自己是因为忽然一个月得不到宇文邕的宠幸而难过。哼,笑话,他不来自己也正好乐得清闲。自己才不想费心地去伺候一个渣男呢!

偏偏自己身上这张宇文邕宠妃的标签危险性再大,暂时也是万万是不可以随便撕掉了。所以也为了让自己足够强大,每日闲暇时应沅儿都是在悄悄准备日后出了宫所需的费用和一直尽量过着深居简出、小心谨慎和低调简朴的生活,且从来不忘记善待、关怀伺候保护自己的宫女太监和侍卫们并私底下时不时打赏他们 。

哼,宇文邕既然很爱杨雪舞。为何他能够做到关心和尊重杨雪舞却也是不懂得如何真的保护好杨雪舞?非要为了追求对方丝毫不顾及原配阿史那的感受又给对方拼命树敌,还非要把阿史那这样的中国好妻子和贤后给生生逼成了杀人凶手。

“启禀娘娘,皇上派人来传话说他已在皇后娘娘那里歇下,今晚就不过来了。”又有宫女在门外禀报道。

心在更加暗喜偷乐,应沅儿却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好,我知道了!”

摘完发间的头饰再换好寝衣,她就如释重负地想要欢呼:太好了,可以上床睡个安稳的觉了!

哼,宇文邕,既然只是表面上做戏那你要去睡哪个女人与我何干?虽然本小姐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生长在衣食无忧的富裕家庭,没有吃过太多苦。可是本小姐也绝不是被娇惯到胸无城府、单纯天真的傻白甜!会如此轻易地被你骗到手。你能为一个杨雪舞而心里只有天下霸业,没有儿女私情甚至不留夫妻情分。那我同样能为了玉兔,心里只有姐妹情深和天下大义没有男女之爱。特别是,对你这种渣男!

所以她不怪宇文邕的其她女人更不会嫉妒她们,尤其是阿史那。不仅因为阿史那是伟大善良的好皇后,更是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可怜人。虽然她必须防着其她妃嫔,却不会在意她们夹枪带棒的伤人恶语。

宇文邕泄气地躲在暗处看着应沅儿满脸如释重负的喜色地上床就寝后,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悄悄转身离开了流云殿。满腔都是莫名的怒火他却不好发作更不能被应沅儿看到了:她究竟是的确不在乎他去碰其她女人还是在跟自己较真呢?为何她明明是有倾心于自己了,还能表现出好像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夫君似的。那么方才她在花园里独自黯然垂泪、神色仿若受了伤的迷路小白狐般孤苦无依的样子,莫非是在偷偷思念一个比自己先占据了她的芳心的男人吗?不然她的情绪变化怎么会如此迅速?哼。

宇文邕不禁想起了逃回高长恭身边的杨雪舞:既然应沅儿也已经在遇到自己之前就有了深爱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把别人放在眼里呢?就像高长恭比自己更早认识杨雪舞,所以杨雪舞对自己再好都不会爱上自己吗?

抿紧薄唇,宇文邕目光沉冷:就算应沅儿已心有所属甚至是有夫之妇了又如何?封了妃进了宫,她就休想再离开自己去回到她的心上人怀里。其他男人再好,也不能跟天子之尊的自己相提并论。看来自己就是对她太好了,她才敢这么倔的。自己必须刻意冷落她一段时间,才能挫掉她的傲气。

不过,宇文邕今晚想要去看看阿史那。除了是认可应沅儿希望他能够雨露均沾的建议和为了巩固和突厥的关系,还因为他最近几日反复所做的一个诡异而可怕的梦。如果只是梦,为何令他觉得如往事前尘般真实?

在梦里他先是回到了在邙山之战败给高长恭后率军回长安时的路上,只是因为从头到尾都没有遇到过应沅儿。所以扣留库西莫族的当晚他毫不留情地睡服了玉兔,接着回到朝堂上后他更是半点不心疼地把玉兔送给了宇文护。之后,他每次一见到自己屈尊去齐国请来治好了贞儿且很快赢得贞儿的欢心与依赖、恰好及时给了自己温暖鼓舞和同冒充禁卫军偷潜入周国皇宫的高长恭协助自己除掉宇文护的杨雪舞,就马上完全忘记了阿史那和玉兔的好。即使亲眼目睹了玉兔的惨死感到的少许心痛,自然也在他苦苦挽留跟高长恭回齐的杨雪舞面前变得微不足道了。不过他即使是心里已被杨雪舞占满了,也不得不万般不舍地放手成全了杨雪舞和高长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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