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珩篇1 女世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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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默良:是我拖累了你们。

入了宫一直不曾言语的高阳默良在此刻开口,眉眼被月色银辉映的越发添了魅色。

高阳默良:等我向陛下求了恩典,户部点好了救济粮与赈灾银,你二人便随着回南宁的队伍一道回家去。

右武心中大惊,忙道:

右武:世子殿下不可!我二人皆是真情实意随殿下来京,此番裴二被王爷扣在南宁不曾来,故他托我二人照顾殿下!还请殿下莫要赶走我二人!

话都被他说了,左文嘴不利索,只得一个劲儿地附和点头。

高阳默良转过身来,对俯身的二人悄声道:

高阳默良:父王既送了我来,全是南方这些年青黄不接引得皇帝削藩而起,我已是弃子一枚,在京城多一人便多一份牵挂,倒是使我不得安心。仲益不曾来倒也让我放心了些,押送救济之物,换了他人我不放心,为了南宁正在受苦的百姓,为了母妃和两位姐姐,你二人定要回南宁才是!这是世子令,不可违背!

左文右武相视一眼,皆是叹了口气,只得答了声是。世子为女身,自小在王府里长成不易,王妃膝下无子,只有世子与两位郡主,偏是那侧妃生有二子,这二竖子打小不知给世子下了多少绊子,使了多少毒计。世子如今这样子,怕也是侧妃撺掇,王爷昏庸而至,这南宁王的藩王之位,是否能保住还尚未可知。

见这二人心中已是从令,高阳默良不再多语,让这二人离去倒不是自己文武双修能够在京城畅通无阻,属实是在外有心思放不下,母妃与两位姐姐身侧多一个自己人,自己在京城便少一份分心,便足够自保。

恍惚间,只听到礼官传唤,便理了理衣冠,将脖子上包扎伤势之处理得仔细些,正步行至大殿。

大殿内的歌舞声悄然止息,众人的目光齐齐汇聚于那位传闻中的南宁王女世子。只见一位英姿勃发的人物步入殿中,身着一袭白袍锦缎长衫,衫上绣有繁复精细的南翔云纹。衣摆边缘,金色丝线镶嵌其间,更添几分尊贵与华美。腰间束着一条饰有金丝的腰带,将世子那份独特的贵胄之气与飒爽英姿,展现得淋漓尽致。

待她走近,映入南珩眼帘的那一刻,他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惊艳。只见她面容如含露花朵,娇艳欲滴;身姿宛如玉树临风,流光溢彩照亮周遭。她亭亭玉立间透出几分妖娆妩媚,红唇微启,似笑非笑,眉眼间尽是难以言喻的从容与淡定。

文武百官间低语声起,皆言南宁王世子实为女儿身。然而,当众人亲眼所见之时,却不禁为之一震——眼前这位世子,虽美艳绝伦,却因周身洋溢的英气,竟将那份本该妩媚动人的气质尽数掩去。这般容貌,非但无勾人心魄之妖娆,反增几分令人赞叹的清雅之姿。

高阳默良:臣南宁王后裔高阳氏默良,拜见陛下,皇后娘娘,愿陛下龙体康安,皇后娘娘千秋无虞。

声音也好听。

南珩饮了杯酒,抿嘴浅笑,眼中尽是戏谑之色。

皇帝上了年岁,见眼前女世子举止得体,面胜素娥之仙,略生出几分好感来。

靖国皇帝:南宁王世子不远万里远赴京城,只为南宁百姓,此番心意上嘉。朕今日设宴为世子接风洗尘。七日后便是太妃生辰,朕会借此大赦天下,世子尽可宽心来在京城住下,朕已为世子定下了宅子,今夜可尽数搬过去了。

这是变相留自己在京城为质了。

高阳默良:多谢陛下厚待,臣遵旨。

在高阳默良入了席面之后,教坊司的乐人们再度奏乐舞曲,然多数人已是无心这舞女们排出来的歌舞,倒是多数目光或明晃晃或暗自瞟向她之处。这等目光她且都忍住了,只等是让她略微有些坐立难安的宴会结束之后早些回到驿馆。更有一处不知从何而来的目光盯得她背脊发凉,心中生寒。

月上梢头,待到宫门将要下钥前,宴毕,殿中人鱼贯而出。作为太子,南珩却不曾入住东宫,倒是在宫外有好几处宅子,他自己却是住在东巷之首,入了府邸后,却见东宫少府上官鹤坐于亭中,在等自己。

南珩:可有存疑?

南珩开门见山。

上官鹤见了南珩,上前行礼。

上官鹤:殿下。

上官鹤轻笑一声,将一身轻甲送还南珩,顺道扔了一枚玉令抛至桌上。

上官鹤:高家这国丈算是做到了头了,连陛下赐去的救济粮和赈灾银都能贪,咱们之前在高家埋下的人已是做好了账,明日便传来。

南珩拿起这枚玉令,上面的“高”字极为灼眼。

南珩:当今皇帝治下,高家若是要贪其他之处他尚且不会有何动作。

上官鹤:只不过,这赈灾银子是运往南宁之地的。

南宁之地,近些年虽青黄不接,洪灾之后便是蝗灾,颗粒无收,但好在南宁王府开仓放粮,才得以让百姓安顿至此。此番南宁王献上世子于皇城做质,一来为庶子疼地儿,二来向皇城求助解南宁燃眉之急。要知道,那南宁之地可是屯了十万兵马,要是让南宁王知晓高家贪了他们的赈灾银子,届时藩王打着勤王的旗号入皇城……

咱们这位圣上镇得住吗?

上官鹤:需要臣吩咐人给高家添一把火吗?

南珩握紧了手中的玉令。

南珩:不,让咱们埋下的人去给高家说,把证据都藏好,藏得越深越好。这样揪出来,皇帝才能坐实高家的罪不是?

查案是大理寺的事儿,证据藏得深,但是架不住藏证据的是他们安排的人,到时候给大理寺的直臣无意间透露点儿消息,把这功让给大理寺,做个顺水人情,将他们摘得干干净净,全身而退。

上官鹤松了口气,处理了高家,他可以在这次直到过年前都没什么大事可做了,但是……

上官鹤:殿下,虽说南宁得了救济粮,但……难免南地之人真得了好处起兵造反?

南珩倒是笃定。

南珩:不会。

原以为南地不过是瘴气密布的蛮荒之地,不过今日所见,倒是一处好山好水之处,竟养出了个妙人。

见了南珩这似笑非笑,满是算计的眉目,上官鹤在偷溜出府前,为南珩算计之人上了三炷香,不知道是何人在宫里惹了这尊煞神。

嘶~他是不是忘了什么,没有告诉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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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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