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魏38:烂人敲烂人

秦意浓皱眉，打破了闹剧，“我想，你们应该先向我道歉然后给我赔偿。”

从警局出来时，已经是傍晚，案情坐实之后，警察告诉秦意浓现在公安机关这边没有性骚扰的单独案由，如果要立案只能立猥亵，之后又问她要不要起诉。

秦意浓沉默了几秒，然后异常平静地说:“私了。”

林成默的脸已经被陈婉抓花，他的确在秦意浓面前撑不起任何的体面和风度，如果立案对他的形象非常有损，听到秦意浓说私了，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你要多少？”

商量钱的事情是需要格外谨慎的，因为一旦不清楚对方的底线一次性报低被一口答应也是一种损失。

陈婉没好气道:“敢情到最后还是要捞钱，不过就是换了个法子！”

秦意浓没理对方，她确实有捞钱的嫌疑和想法。从哪一刻开始？也许是陈婉骂她想捞钱的那一刻。她并不为此感到像以往一样难堪的羞耻，她平静、淡漠，甚至在心底叩问——

吴可勇他说要给钱的时候，自己不也是动摇了吗？不是一开始就想靠着年轻的皮相从男人身上刮一层油水下来？

她本来就不清白，就是靠着皮肉在男人中间周旋。所以，都为钱弯腰了，何必撑着矜持、公义，多少人遇到难事过不下去的时候都动了歪念头想要骗保，想要天降横财，最好是被有钱人惹上，出点不致命的小事故，再趁机大闹一通，狠敲一笔。

已经很幸运了，这样的机会，别人都碰不上。

心底的一个声音发着狠意催促自己，而另一个发出嘲讽的怪笑。何必呢，自己本来就是烂人一个。烂人敲烂人，谁都不必指摘。

秦意浓: “你愿意给多少？”

这句话很有意思，林成默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非常耐人寻味。就连顾魏也察觉到这句话中一丝暧昧的气息，好像秦意浓口中说的是一个待估价的商品，面对着客人售货员平静地说你看它值多少，看着给。

林成默挑眉，他已经察觉到了，秦意浓和她身边那个男人绝不是正常男女朋友的关系，如果说他们不会前面的表现还算是亲近维护，那么到此刻到这句话，如果他们是正常男女朋友，秦意浓就该一边痛骂一边要清白和公道，而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冷静、理智甚至麻木。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让他估计价值。

“我给你十万。”

“我们上诉。”

秦意浓微张的唇瓣最后抿住，顾魏一直托着她手臂的那只手伸展开，拨开她自然垂落的左手，宽大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嵌进她的指缝，她听到顾魏冰冷的声线，“我们上诉，到时候法院判你们赔偿多少钱，你们就赔偿多少钱，我们不会占你们一丝的便宜，你们也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顾魏生气了。秦意浓知道，是因为自己刚才那句话，只是她不想辩解什么。

冷风迎面吹过来，因为脖子上系了围巾风没有长驱直入的灌进去，只是刮得脸疼，像是在扇耳光一样，秦意浓手脚冰凉，连带着身上都觉得过分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