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193—物伤其类

“哥哥今日恐怕难回来了了。”

　　少年眼神飘向长老院方向，情绪幽暗难明，“阿蕖姐姐，你会开心吗？”

　　“我开不开心，不影响他受罚。”

　　淡漠的语气，哪里像是会为那个快要被打死的人担心的样子。

　　关心？

　　想必一丝一毫都不会有的，这个问题有些过于蠢了。

　　“那便是开心了。”

　　宫远徵转过头来，看着宫芙蕖从容看书的模样，竟不知从何而来产生一种物伤其类的悲凉感。

　　甚至有些好笑。

　　好笑到他不知道自己想笑些什么，“你真的很适合修无情道。”

　　芙蕖挑眉，一言不发，既不赞同也不反驳。

　　对于宫远徵这番意味深长的言论，她向来是不作搭理的，即便其中可能掺杂了些许阴阳怪气。

　　“还是说，你仅仅只对我们兄弟两如此狠心？”

　　“远徵弟弟。”

　　她不赞成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毫无感情的嗔怪比嘲讽更凉薄，“我对你不好吗？”

　　宫远徵无声凝视她，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扯着最后一丝力气亦或者是勇气，小狗眼不再傲气视人，败了般的耷下，“如果你不是羽宫的人。”

　　“是角宫的，是徵宫的，只要是羽宫之外的任何一个宫，你会不会对我······”

　　他无法避免的顿了顿。

　　“好一点？”

　　面前的少女不假思索，连思考都不需要，“没有如果。”

　　仿佛这个问题在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好，没有如果。”

　　宫远徵笑着点头，发间的铃铛随着动作一同叮当乱响，伴着他略显阴鸷的声音，有些不寒而栗的违和感。

　　“那你会期待我哥放过你吗？或者说，期待我们兄弟二人，放过你吗？”

　　宫远徵咧嘴笑了，整齐的牙齿却在这一刻略显森白。

　　“不过你不需要想。”

　　他替芙蕖做了回答，“因为，没有如果。”

　　这是她的答案，也会是哥哥和他的。

　　“你好像很有信心。”

　　宫芙蕖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手指滑过书页的边缘，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书中的文字。

　　她的目光微微抬起，不紧不慢地投向远方，冰冷的不近人情。

　　“呵。”

　　宫远徵的轻笑声中带着几分玩味，他抬起眼帘，目光穿透空气直落在宫芙蕖的脸上，“所以，你真的认为长老们会轻易放弃宫尚角？”

　　“那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宫家这几年的繁荣，哪一项不是哥哥辛苦赚回来的？无锋至今未曾有所作为，你真的相信这是宫家的荣耀？还是你认为宫子羽有能力独当一面？”

　　芙蕖面色沉下去。

　　“若你身处三位长老之列，你会如何决断？”

　　“阿蕖姐姐，你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

　　宫远徵嘴角轻轻抽动，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应当感到庆幸，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伤你。”

　　而我，同样。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告诉她。

　　没必要。

　　她也不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