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9-海格的兄弟
海格：唉——是啊——他不想来。
海格焦急地说。
海格：但我必须把他带来，赫敏，必须！
赫敏：可是为什么呢？
赫敏问，听声音好像快要哭了。暖阳理解，这确实想要哭——她刚答应海格的请求，结果……就跟在拼夕夕买了一个东西，却实物与照片差距甚大一样。
赫敏：为什么——干嘛——哦，海格！
海格：我知道只要我把他带回来。
海格说，似乎也快要流泪了。
海格：再——再教他一些规矩——我就能把他带出去，让大家看到他是没有危险的！
赫敏：没有危险！
赫敏尖声道，海格赶紧用双手示意她安静，这时他们面前的庞然大物很响地咕哝着，在睡梦中翻了个身。
赫敏：他一直在伤害你，对吗？所以你才遍体鳞伤！
海格：他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
海格热切地说。
海格：他已经好多了，不再那么爱打架了——
白暖阳：打架？！他还爱打架！怪不得你回家花了两个月时间呢。
暖阳瞬间就乐了，在赫敏不赞同的眼神中笑着说道。
赫敏：哦，海格，他不想来，你干嘛硬要把他带来呢？他跟自己人待在一起不是更快乐吗？
赫敏心烦意乱地说。
海格：他们都欺负他，赫敏，就因为他个子太小！
赫敏：太小？
赫敏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赫敏：太小？
她又说了一遍。
海格：赫敏，我不能撇下他。
海格说，泪水顺着伤痕累累的脸流进了胡子里。
海格：明白吗——他是我的弟弟！
哦豁，暖阳总算想起了这件事，只不过——
白暖阳：海格，你说的弟弟……是你认的弟弟，还是……亲的弟弟？
暖阳语速很慢地说。
白暖阳：我是说——和你同一个爸爸？
海格：噢，不是——是同母异父的弟弟。
海格摇摇头。
海格：我后来发现，我妈妈离开我爸爸后，又跟了另一个巨人，后来就有了格洛普——
赫敏：格洛普？
海格：是啊……他说自己名字时，听起来像是这个音。
海格焦虑地说。
海格：他不怎么会说话……我一直在试着教他——我妈妈好像不怎么喜欢他，就像当初不喜欢我一样。
海格：要知道，对女巨人来说，最要紧的是生出高大体面的孩子，而他作为一个巨人就显得有点矮小——只有十六英尺高——
暖阳和赫敏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个沉睡的身影。
赫敏：哦，是啊，是够小的！
赫敏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嘲讽说。
赫敏：简直就是个小不点儿！
海格：他被那些人驱来赶去——我怎么也不能撇下他不管——
白暖阳：可是你不是和马克西姆女士一起回来的吗？她愿意——？
暖阳问，马克西姆女士似乎不是那种爱心爆棚的人，海格这种扶弟魔行为，她能接受？
海格：她——唉，她看出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海格说，一边绞着两只大手。
海格：可是——可是我必须承认，过了一阵子，她就对他厌烦了……回家的路上我们就分了手……但她答应不告诉任何人……
白暖阳：你把他带回来，怎么可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呢？
难怪他那么久才回来，怕不是绕小路回来的吧。
海格：是啊，所以才花了这么长时间。
果然，海格认证了暖阳的想法。
海格：只能夜里赶路，只能走荒郊野外。当然啦，他愿意的时候倒是走得挺快的，可就是老想回去。
赫敏：哦，海格，你干嘛不让他回去呢！
赫敏说着，扑通一声坐在一颗连根拔起的树上，用双手捂住了脸。
赫敏：一个根本不肯来的凶猛巨人，你准备拿他怎么办呢？
海格：要我说——“凶猛”——这个词有点过了。
海格说，仍然痛苦地绞着双手。
海格：我承认，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冲我来那么几下，但他正在变得越来越好，好多了，适应的不错。
白暖阳：……确定吗，海格？那这些绳子是用来干嘛的？
说完后，暖阳清楚的感觉空气似乎静止了。
暖阳只能盯着那几根小树那么粗的绳子，它从近旁最粗的树干上拉出来，伸向格洛普背对他们蜷伏的地方。
白暖阳：别告诉我，你们这是在玩跳绳。
海格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想说些什么。
赫敏：你必须把他绑起来吧？
赫敏无奈地问。
海格：说起来……是啊……
海格显得有些不安。
海格：是这样——就像我说的——他不知道自己力气有多大。
白暖阳：所以……他是不受控的？
过了半晌，暖阳才用带着颤音的声音问道。
海格：呃……我有在教他……
海格嗫嚅着说。
白暖阳：那么，你想让我们做些什么呢？
都不需要怀疑，如果他们不是朋友，暖阳现在很想直接转身就走。
海格：照看他。
海格的声音有些嘶哑。
海格：在我走了之后。
暖阳和赫敏苦恼地交换了一下目光，求神拜佛地希望海格不要被乌姆里奇找到理由开除，但机会是那样的渺茫。
赫敏：那——那具体要做什么呢？
赫敏问，显然，她已经放弃挣扎了。
海格：不用提供食物什么的！
海格热切地说。
海格：他自己能弄到吃的，没有问题。鸟、鹿，等等，他需要的是同伴。
好家伙，暖阳总算知道为什么这里那么大一片树林，却没有任何动物了。
白暖阳：——同伴？
海格：是啊同伴，我只想知道有人会继续过来帮帮他……教教他，你们知道。
据暖阳所知，巨人都是一群不适合群居的生物，所以同伴什么的，不适合他们吧？更何况要他们怎么教格洛普？他一巴掌下来，他们都得躺板板了。
白暖阳：……你确定吗，海格？
暖阳回头望着躺在地上的格洛普。海格看上去只是一个体格超大的人类，而格洛普的模样却显得畸形。反正就不是放大版的人类，反而有点像怪物史莱克。
白暖阳：你想让我们教他。
别说她们想不想教一个巨人，就说格洛普能不能听懂她们的话才是整件事的重点，更不要讲格洛普会乖乖听她们话。她这才明白费伦泽的警告是什么意思。“他的努力没有用。他最好还是放弃。”
海格：是啊——哪怕你们跟他说说话也好。
海格满怀希望地说。
海格：我估摸着，如果他能跟人交谈，他就会明白我们其实都很喜欢他，愿意他留下来。
暖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眼神瞥向了赫敏，她正透过手指的缝隙望着她，眼里都是同款的无语凝噎。
海格：你们会做到的，是不是？
看到海格期待的眼神，暖阳和赫敏脸上的神情又是震惊，又有些苦涩，同时还有些纠结，一时间好似五味杂陈。
赫敏：我们……
赫敏说，她被自己的承诺约束住了。
赫敏：我们试试吧……海格。
海格：我就知道我可以指望你们，赫敏，爱莉丝。
海格说着，眼泪汪汪地笑了起来，又用手帕擦了擦脸。
海格：我也不愿意太麻烦你们……我知道你们快要考试了……
海格：如果，每星期有那么一次，你们穿着隐形衣偷偷溜下来，跟他稍微聊聊天就可以了。
海格：我去把他叫醒，给你们——介绍介绍——
赫敏：什么——别！
赫敏说着一跃而起，暖阳从未见过赫敏如此发达的运动细胞。
赫敏：海格，别，别叫醒他，真的，我们不需要——
可是海格已经跨过他们面前的那根大树干，朝格洛普走去。离格洛普还有大约十英尺的时候，海格从地上捡起一根长长的断枝，回头朝暖阳和赫敏笑笑，似乎想消除她们的顾虑，然后用树枝使劲捅了捅格洛普的后背中央。
白暖阳：噢，不……
暖阳喉头不自觉有些发哽，她还没准备好直面一个巨人的准备。
巨人发出一声咆哮，声音在寂静的禁林里久久地回荡。栖息在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被惊起，向远处飞去。
与此同时，在暖阳和赫敏面前，巨人格洛普从地上起身。他跪起时把一只大手往地上一撑，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他转过脑袋看是谁打搅了他。
海格：没事儿吧，格洛普？
海格用他自以为欢快的声音说，举着长树枝后退了几步，准备再去捅格洛普。
海格：睡得挺香，是不？
要暖阳说，这扰人清梦的行为十分讨打，难怪海格脸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暖阳拉着赫敏尽量退得远远的，同时又让巨人留在她们的视线内。
格洛普跪在两棵还没有被他拔起的树中间。她们抬头望着他那张大得吓人的脸，觉得很像一轮灰蒙蒙的满月，漂浮在昏暗的林中空地上。
他的五官似乎是刻在一块球形大石头上。鼻子又短又粗，不成形状，嘴巴歪着，里面满是半块砖头那么大的、歪歪倒到的黄牙。他的眼睛，按照巨人的标准算是比较小的，是一种浑浊的绿褐色，因为刚刚睡醒，眼皮半睁半闭。格洛普举起两个脏兮兮的、像板球那么大的指关节，使劲擦了擦眼睛，然后突然以惊人的速度和敏捷，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赫敏：哦，天呐！
赫敏惊恐地抱紧了暖阳。
白暖阳：别怕，他被绑着呢。
暖阳回抱住赫敏，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格洛普的手脚都被绳子拴着，绳子的另一端绑在树上，那些树发出吱吱嘎嘎的不祥的声音。
就像海格说的，格洛普至少有十六英尺高。他睡眼惺忪地瞪着四周，伸出遮阳伞那么大的一只手，从一棵高大的松树梢上抓起一个鸟窝，看到里面没有鸟，气呼呼地大吼一声，把它翻了过来。鸟蛋像手榴弹一样撒向地面，海格赶紧用双臂护住脑袋。
啧啧啧，这动作，真是熟悉得让人心疼。
不过……暖阳想到如果海格离开了，就轮到她们上了，她也开始心疼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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