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6-费伦泽

乌姆里奇呆立在那里，瞪着邓布利多，他依然在和蔼地微笑。

这一场乌姆里奇用来给自己立威的大戏以一个滑稽的结果结束了。

邓布利多宣布，他任命马人费伦泽担任新的占卜课教师，并且他的教室在一层，所以不用占用特里劳妮教授的房间。

费伦泽——暖阳曾和哈利在禁林中见过他，是个英俊的马人：白金色的头发，蓝的惊人的眼睛，人的头和躯干安在一匹洛米诺马身上。

特里劳尼教授被解雇的事已经过去两天了，她从那天起就没出过她的房间，听多比说，她每天都在以泪洗脸。

劳拉·加西亚：我忽然后悔没选占卜课了。

此时正是早饭时间，劳拉捧着脸两眼放光地说。今天上午，费伦泽要给他们上第一堂课。

白暖阳：他是个马人。

暖阳用法棍敲了敲劳拉的头。

劳拉·加西亚：帅气的马人。

白暖阳：想想厄尼吧。

劳拉·加西亚：谢谢，你把天聊完了。

劳拉瞪了暖阳一眼，叹息着说。

为了贴合马人的生存环境，一楼空置的十一号教室被邓布利多布置成了森林的模样。

教室的地板变成了满地有弹性的苔藓，树木就是从苔藓下面长出来的；枝条上长满繁茂的树叶，成扇形从天花板和窗户上横贯而过，于是一束束肉厚、斑驳的绿色光线倾斜在整间屋子里。

先到的学生们背靠树干或大石头坐在泥地上，有的用胳膊搂着膝盖，有的两臂紧紧交叉在胸前，都显得很紧张。费伦泽就站在没有树木的空地中央。

虽然暖阳和哈利与费伦泽见过一面，但在他那双蓝的惊人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他们还是感到了一丝紧张。

费伦泽：我们命中注定将要重逢。

他这么对哈利说。

当最后一个学生坐在了废纸篓旁的树桩上时，课堂开始了。

费伦泽甩了甩长长的银色尾巴，扬起一只手，指向头顶华盖似的茂密树叶，接着又把手缓缓地垂下来。

随着他的动作，屋里的光线变得暗淡，现在他们就像坐在黄昏时分的林间空地中，星星呈现在天花板上。有人发出嗬的赞叹声，还有人倒抽了一口气。

费伦泽让大家躺在地板上观测天空。

费伦泽：对于能读懂星相的人来说，那里已经描绘出了我们各个种族的命运。

暖阳和其他同学一样躺了下来，注视着上面的天花板。一颗闪耀的红色星星在空中朝她眨了眨眼睛。

能带来战争的火星，暖阳在心里默念着。

费伦泽：我知道在天文课上，你们已经学习了这些行星及其卫星的名称。

费伦泽平缓地说。

费伦泽：你们还绘制了星辰在天空中的运行图。马人用几个世纪的时间，揭示出了这些运动的奥秘。

费伦泽：我们的研究成果告诉我们，通过观察我们头顶上的天空，我们也许能窥测到未来——

路人甲：特里劳妮教授教过我们占星术！

帕瓦蒂在胸前举起一只手——她躺在地上，这只手就立在了空中，她显然有些兴奋。

路人甲：火星能引起意外事故、烫伤这一类的事情，当它和土星形成一个角度时，就像这样——

她在空中比划出一个直角。

路人甲：——就意味着人们再处理热东西时要格外小心——

费伦泽：那些

费伦泽平和地说。

费伦泽：是人类的胡说八道。

帕瓦蒂那只手没精打采地垂了下去，落在自己身旁。

费伦泽：无关紧要的伤痛，人类微不足道的意外事故。

费伦泽说，他的蹄子在长满苔藓的地板上发出嗵嗵声。

费伦泽：和广阔的宇宙相比，这些事跟乱爬的蚂蚁一样无足轻重，不受行星运行的影响。

帕瓦蒂既委屈又不忿，她还想争辩什么，但被费伦泽平和的声音压了下去。

暖阳倒觉得费伦泽教的比特里劳尼教授要好的多。她常常在特里劳尼教授的课堂上想，星图向所有人都展现着一样的景象，但那些小意外总不可能对所有人适用吧。如果对应的是宇宙的大势，那一切就合理得多了。

费伦泽：我在这里要讲解的是马人客观、公允的见解。我们观察天空，要留心那些灾难或变故的重要动向，有时空中会标示出这些动向。也许要用十年时间才能确证我们所看到的。

费伦泽指向上方一颗红色的星星。

费伦泽：在过去十年里，有种种迹象表明，巫师界的人们只是在度过两场战争之间短暂的和平时期。

费伦泽：能带来战争的火星在我们头上明亮地闪耀，预示着不久以后肯定要再次爆发战争。

费伦泽：至于还有多久，马人也许能通过燃烧几种药草和树叶，通过观察烟雾与火焰，试着预测一下……

他们在教室的地板上点燃了鼠尾草和香锦葵，费伦泽要求他们观察呛人的烟雾，从中找出某些形状和征象。大家似乎都无法看出他描述的那些迹象，暖阳确信她看到了点什么，但那图案转眼即逝，她也说不出那是什么。

费伦泽：没有关系，人类向来不擅长做这种事，就连马人都是经过漫长的岁月才拥有了这种能力。

费伦泽缓缓地说，他似乎并不在意大家是否从他身上学到了什么，他只让他们牢牢记住没有任何事物是万无一失的，即便马人的学问也不例外，过于相信这一类事物是很愚蠢的。

罗恩：他什么事都没讲清楚，对吧？

他们熄灭香锦葵的火焰时，罗恩低声说。

罗恩：我的意思是，对这场我们将要进行的战争，我想多知道一些细节，你怎么想呢？

铃声在教室门外响了起来，把大家吓了一跳，他们一点儿也不记得他们还在城堡中，一心以为自己就是在禁林里。同学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出去，看起来都有点稀里糊涂。

暖阳还在原地看着那堆灰烬若有所思，哈利和罗恩不解地站在她旁边等着。

费伦泽：看来你对此有些奇特的领悟能力。

费伦泽嗒嗒嗒地来到暖阳面前。

费伦泽：但你对未来的直觉并不来自于占卜。

暖阳心跳空了一拍，讨厌没有边界感的占星师QAQ

但费伦泽什么也说，只露出一个像是蒙娜丽莎般的微笑。

白暖阳：教授，你觉得未来可以被改变吗？

暖阳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眼费伦泽，声音很轻的问道。

费伦泽：你看上去对未来很担忧。

白暖阳：正如你说的，不久后肯定要再次爆发战争，我想没有人会对此没有想法。

暖阳喉咙有些紧涩，她缓了好半天后才继续说道。

马人对天象的理论跟中国文化中的天命有着异曲同工之处。这是否意味着无论他们是否愿意，命运都会按照一定的规律和轨迹进行发展。那么置身于其中的每一个人，会有逃脱的可能吗？

费伦泽似乎察觉到了暖阳的不安，他轻轻甩了甩尾巴，动作不大，但带起的小小气流足以吹动地板上的灰烬。它们在空中旋转了一下，而后再次落回地面。

费伦泽：正如你们所见，地上的灰烬虽变回原状，但它真的还是原来的那堆灰烬吗。

费伦泽：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但每个人的命运却不在星辰预示之列，一个小小的变数就足以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费伦泽不再说这件事，他将地板上的灰烬拨到一边，把目光投到哈利身上。

费伦泽：哈利·波特，你是海格的朋友吗？

哈利·波特：是啊。

哈利有些茫然。

费伦泽：那就替我给他提个醒。他的努力没有用。他最好还是放弃。

哈利·波特：他的努力没有用？

哈利茫然地重复道。

费伦泽：还有他最好还是放弃。

费伦泽点点头说。

费伦泽：我本想亲自提醒海格，但是我已经被放逐了——对我来说，现在过于接近禁林不太明智——就算没有马人之间的争斗，海格的麻烦也够多了。

哈利·波特：可是——海格在努力做什么呀？

哈利、暖阳和罗恩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安。

费伦泽面无表情地看着哈利，显然没有为他解答的想法。

费伦泽：海格最近帮了我很大的忙。

费伦泽：而且他关爱所有的动物，很久以前就赢得了我的尊敬。

费伦泽：所以我不应该泄露他的秘密。但他必须恢复理智。那种努力没有用。告诉他，哈利·波特。再见。

他自顾自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哈利只觉得一头雾水，他看向了暖阳，但暖阳还在想着命运的事，没有理他。

天下大势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是为注定。只可顺从，不可违背。寒冬中草木必然凋零，雨水季万物自然萌发。但每个人的命运却可以被引导。

如果他们的未来将走向正如她所盼的，那就守护它；如果将走向悲剧，那就改变它。

她一直相信那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世间从不缺少变数，如果不够，我们就是变数。

更何况……

暖阳这么想着，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哈利所在的方向迈了一步。

她在这里，就是最大的变数。

白暖阳：我知道了。

暖阳轻笑着说，推开教室门走了出去。

哈利·波特：知道什么？

哈利问，暖阳摇摇头，没回答。

见暖阳似乎实在是不愿意多说，哈利也不再继续追问，只默默的并排着跟在暖阳身侧，避免让她被旁边经过的路人绊倒。

直到走道庭院的一棵大树下，一阵风忽然刮了过来，吹乱了暖阳的头发，也吹走了她这段时间来一直烦恼的事。

暖阳扭头看了哈利一眼。

然后正好对上了哈利的眼睛。

她隔着一定的距离，注视着哈利的眼睛，张了张嘴，冲他做了个口型。

嘴巴一张一合，说的话正是：哈利每天都要平安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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