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一会儿全力催动灵力护住自己。”霍雨浩勾唇一笑。

  

  霍雨浩意念一动，溯源灵炉从他胸前显现，没等他动手，溯源灵炉却突然光芒大盛，成千上万道黑色巨剑凭空出现，向霍雨浩他们刺来。

  

  霍雨浩似乎早有预料，轻抬手指，极致之冰裹住剑身，瞬间化为齑粉。

  

  “阁下藏了这么久，真是费尽心思啊。”霍雨浩对溯源灵炉说道。

  

  “呵呵，只可惜，没把你炼成我的傀儡，看来主人太聪明也不太好。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溯源灵炉急速旋转，丝丝黑气从灵炉中冒出，只是几秒就掩盖了原本白金色光芒。

  

  是皓月。它对霍雨浩过于亲近了，就像是霍雨浩身上有什么吸引它的东西一样。再加上霍雨浩敏锐地命运感知力，不难猜。

  

  那黑气组成了一个似人非人的形状，五官朦胧。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极邪之气非常强盛。

  

  “这是……”龙皓晨脑袋一阵眩晕，皓月突然出现，紧张地看着那个黑影。

  

  霍雨浩回头看了皓月一眼，把话音通过精神力传到黑影脑中。

  

  霍雨浩说：“天谴之神，我记得我们约定过不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莫非阁下要毁约？”

  

  黑影哼哼一笑：“你都叫我天谴了，不会还天真的以为我真的会尊重你们那所谓的约定吗？”

  

  霍雨浩指尖微动，已经悄然开始蓄势。

  

  “命运，你拦不住我的，这个世界上有生就有死，有创造就有毁灭。我感受得到你现在的力量比我强，但毁灭的结果你是改变不了的。况且，你不也想摧毁你的身体，摧毁那个禁锢吗？”

  

  天谴忽然凑到他面前：“掌控命运的人是不配拥有情感的，也不配拥有朋友这种假惺惺的东西。世人只会恨你，恨命运的不公。但其实我们都没做错什么，却要遭受这些蝼蚁的唾弃。还是你真的觉得，你的那些朋友能一辈子在你身边？”

  

  霍雨浩没有纠正他的称呼，也不准备跟他废话，命运神眸展开，神圣纯洁的命运之力裹挟了黑影，一道道复杂冗长的金色梵文围绕着他，像是一条条金色的锁链。他轻闭双眼，再睁开时已经全然变成金色。

  

  “你无法阻止我。”天谴笑着。

  

  “封禁！”

  

  金色梵文骤然锁紧，回到命运神眸中。

  

  他轻吐一口气，居高临下地看着猎魔团众人。

  

  他们抬头望他。

  

  神明隐去了他的光辉，落到他们身边，湛蓝色的瞳孔满是灿烂光芒，正含着笑看着他们。他们这才意识到，神也是人。

  

  天谴没有敛声，他的话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霍雨浩想了想，正准备开口安慰他们不要听他的话，可没想到被他们抢了先。

  

  “雨浩，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不会抛下你，我也会努力跟上你的步伐，站在你身边。”这是林鑫。

  

  他的话正是大家想说的。

  

  龙皓晨张开双臂：“大家都会的，雨浩，不论你过去是谁，你现在都是我们的朋友、伙伴、队友、家人。”

  

  大家都抱在一起，把霍雨浩围在中间。

  

  霍雨浩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一下：“我早就不是神了，我只是借助了生命之湖的力量而已，我还是霍雨浩。”

  

  我们都知道。大家在心里说着。

  

  “所以那个天谴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说我们无法阻止他？皓月和他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皓月刚刚很反常，龙皓晨直觉告诉他有问题。

  

  霍雨浩纠结了一下。

  

  “没事雨浩，你说吧，有问题我们一起解决。”王原原不怕事，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后，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与追求。

  

  “皓月……不，等他长到第九颗头的时候，他就不是皓月了。”

  

  “他是奥斯汀格里芬。”

  

  龙皓晨瞳孔猛缩，皓月从异世界来，成为他的魔兽伙伴，每次进化都要回到那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异世界，还有那天尸巫的话，魔神皇亲临寻找的三头魔兽，皓月最近多出的记忆……

  

  “它……”龙皓晨哑声了。

  

  皓月和他签订了血契，是他血脉相连的兄弟，他不相信皓月是那个会毁天灭地的奥斯汀格里芬。

  

  霍雨浩轻轻用精神力安抚他：“皓晨，你听我说，在皓月进化到九头前，它还是皓月。第九颗头叫做毁灭之头，那是天谴转世重生的最后一步。”

  

  “那我们要阻止天谴降临，是不是要……”龙皓晨伤感地看着皓月。

  

  皓月仿佛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语气很低落：“哥哥，在我进化到九头前，你就把我杀死吧。我不想变成奥斯汀格里芬。”

  

  “不行！”龙皓晨和霍雨浩同时开口。

  

  霍雨浩眉头紧皱，半晌才无力地叹了口气：“天谴说的是对的，就算是创世神，也无法让他消失。”

  

  “为什么？”

  

  “这个世界本就是相互制约的，没有毁灭就没有再生，一旦天谴消失了，所有位面就会无止境的发展、创造。但如果这样，所有位面都会超出他的承受界限，直接崩溃。”

  

  陈樱儿着急地说：“那我们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当我们为了光明而不断努力的时候，却发现路的尽头根本没有光明，这种滋味非常不好受。

  

  “有的。”

  

  “什么？”这一句话打破了低沉的气氛，带来了一束光。

  

  “人类。”

  

  “你的意思是，让人类成就天谴神祇？”龙皓晨说道，“可是圣魔大陆无法成神，突破百万灵力后会消散于天地，成为位面的养分。”

  

  这是这片大陆的规则，但是……

  

  “魔神皇也突破了百万灵力。”霍雨浩提示道，“这个位面不允许成神，是因为世界晶壁太厚，厚到连神祇都难以破开，但这并无意味着无法破开。”

  

  龙皓晨想起伊莱克斯，他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他的碎片却是离开了这里，去了斗罗大陆，机缘巧合下被霍雨浩吸引，成为他霍雨浩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咔擦——”一阵碎裂声响起，大家转头发现霍雨浩的身体几乎崩溃了。

  

  “大家用灵力护住雨浩的大脑。”龙皓晨下达指令。

  

  霍雨浩俯视自己的身体，那个蓝银印记仍在苦苦支撑。他冷笑一声，取出生灵之剑，剑尖悬在额间印记上，手落下，生灵之剑便刺穿了他的大脑。

  

  强大的能量波动让每个人都被击飞出去，脚下的生命之湖的湖水上涌，裹住霍雨浩。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飘起了雪花，流水结成了冰。先前的屏障破碎，生命之湖湖水飞出十颗水珠，渐渐凝成了十颗水晶。

  

  “那是……觉醒之石？”林辰二人终于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十颗水晶围绕在霍雨浩身边，金色流光极速注满碧绿色晶体。

  

  “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十！”林鑫的声音和水晶亮起的速度同步，只是短短几秒，就点亮了九颗水晶。

  

  “100！”所有人惊呼道。

  

  从九十到一百，没有一点点降速。

  

  那十颗水晶竟然还在颤抖，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然后在众人面前碎裂，天女散花般的碎晶落回湖中，漾起一圈圈涟漪。

  

  “我回来了。”

  

  霍雨浩从冰中走出，冰蓝的头发无风自动，他是那么的圣洁纯粹。

  

  他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