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二

如果，他真的不是她亲生的，那一切似乎都有了更合理的解释。

那个他听到的故事版本，更加充满了悲情色彩：一个柔弱的妃子，生下皇子后，被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夺走了孩子，并被打入冷宫，凄苦一生。

而他，就是那个可怜的孩子，认贼作母了十几年！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疯长的毒藤，紧紧缠绕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他要一个真相，一个不被任何人粉饰、完完整整的真相。

当晚，赵祯屏退了所有试图劝解的内侍和宫女，独自一人，穿着一身素色的常服，走进了依旧灯火通明的坤宁宫。

刘娥正在灯下，仔细审视着寇准刚刚呈上来的“霹-雳-弹”的初步设计图纸，对一些细节进行修改。

见到赵祯深夜独自前来，她有些意外，但随即又了然。

关思罕：祯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可是被白日的响动惊着了？

赵祯没有回答，他穿过空旷的大殿，径直走到她的御案前，沉默地、重重地跪了下去。

思罕在心里翻个白眼，

关思罕：来了，终于还是来了。历史上该发生的破事，果然一件都少不了。这“狸猫换太子”的副本，终究是躲不过去。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图纸，平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没有去扶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

关思罕：有什么话，起来说。你是君，我是臣，这般大礼，我可受不起。

赵祯猛地抬起头，清秀的脸上满是倔强和悲愤，眼眶泛红，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万能：赵祯：母后！不……太后！朕今日前来，只想问一问，有关李宸妃娘娘的事。

他死死地盯着刘娥的眼睛，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慌乱、惊讶、或者心虚。

但他失望了。

刘娥的眼神平静得像一口千年古井，没有半点波澜。

仿佛他问的，只是今天天气如何一样平常。

这种平静，比任何激烈的反应都更让他感到心寒。

关思罕：你终于还是来问了。说吧，你都听到了些什么版本的故事？

万能：赵祯：朕……听说，她才是朕的亲生母亲。是太后当年……用计将朕从她身边夺走，并将其打入冷宫，据为己有，以图后位！

说到最后四个字，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压抑不住的哽咽和毫不掩饰的指责。

刘娥看着他，心中没有半分被“揭穿”的窘迫，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这孩子，终究还是太嫩了，宫斗剧的台词都出来了。

这种级别的质问，对她这个开了上帝视角的现代人来说，简直毫无杀伤力。

关思罕：是，你确实是李宸妃所生。

她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这个回答让赵祯浑身一震，准备好的更多质问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刘娥接着说，

关思罕：但‘用计’、‘夺走’、‘据为己有’这几个词，用得不对。事实比你听来的故事，要无趣得多，也残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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