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七

万能：孟轩：娘娘！

孟轩双目赤红，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刘娥一个眼神制止了。

一个老兵看着这一幕，突然扔掉了手中的工具，嚎啕大哭，他转身从地上抱起一个更大的沙袋，嘶吼着冲向决口：

万能：太后娘娘都上了！弟兄们，我们还等什么！堵住它！

万能：堵住它！

万能：堵住它！！

数千人的怒吼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压过了洪水的咆哮。

所有人的血性都被激发了出来，他们忘却了疲劳和恐惧，像疯了一样，将一个个沙袋，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填进了那个缺口。

刘娥没有停下，她一次又一次地弯腰、扛起、投掷。泥水溅满了她的脸，浸透了她的衣衫，她瘦弱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如此单薄，却又像一根定海神针，牢牢地定住了所有人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决口，终于被堵上了。

精疲力竭的士兵们瘫倒在泥地里，看着那道重新稳固的大堤，许多人喜极而泣。

刘娥拄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满是泥泞。

她缓缓地直起身，一步一步，登上了身旁的城楼。

宰相王旦、枢密使寇准等一众闻讯赶来的大臣，都站在城楼上，他们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而震撼的目光，看着这个满身泥泞的女人。

一名官员颤声说道：

万能：娘娘，天书已毁，天意如此……这又是何苦？

刘娥转过身，看着他，看着所有的臣子，也看着城下那些劫后余生的百姓。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她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和强大。

关思罕：天意？从今天起，本宫就是天意！

关思罕：一块石头倒了，你们就哭天抢地，怨天尤人。可这洪水滔天，是靠老天爷的眼泪能退去的吗？是靠你们跪地祈祷能堵住的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响彻云霄。

关思罕：靠的是人！是千千万万双，像他们一样，沾满泥浆的手！天不助，人自助！与其信奉那虚无缥缈的祥瑞，不如信我们自己！信我们大宋的子民，能用自己的双手，扛起这片天！”

城楼之下，无数百姓和士兵抬起头，静静地听着。

他们听不懂那些深奥的道理，但他们看得懂，眼前这个和他们一样满身泥泞的女人，在用行动告诉他们，谁才是真正能庇护他们的人。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了下来。

紧接着，成百上千的士兵、百姓，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

他们口中没有喊“千岁”，也没有喊“玄女”，只是用最质朴、最真诚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

万能：娘娘……

万能：娘娘……

那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冲散了天边的乌云，也冲垮了所有人心中对“天意”的迷信。

王旦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个站在城楼之巅，虽满身泥泞，却光芒万丈的女子，他缓缓地躬下身，行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礼。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块石头的倒塌，宣告了一个旧时代的结束。

而一个女人的崛起，则开创了一个新时代的黎明。

这个时代，不再需要虚假的祥瑞，因为它有了真正的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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