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五

天降祥瑞之事，如同一股东风，将襄王赵恒的声望吹上了云端。

如今在汴京城，谁人不知襄王殿下德才兼备，上应天心，下顺民意。

一时间，襄王府门前车水马龙，前来拜会示好的官员络绎不绝。

赵恒被天子委以督办黄河修堤的重任，手握实权，风头无两。

然而，观云居内，新晋的刘娥如夫人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

关思罕：精灵，给我分析一下，把赵恒比作一支股票，他现在的市盈率是多少？

她一边慢条斯理地用小银勺搅动着碗里的冰糖燕窝，一边在意识里下达指令。

精灵：根据当前政治声望、皇帝信任度及潜在权力增长模型计算，目标人物“赵恒”当前处于严重高估状态。市场情绪过热，存在大量获利回吐及恶意做空风险。翻译：捧得越高，敌人越多，摔下来会很惨。

关思罕：英雄所见略同。

关思罕放下银勺，她知道，仅靠“水泥之策”和“祥瑞陨石”这种一次性的“重大利好”是远远不够的。

想要在这波诡云谲的朝局中站稳脚跟，她需要更持续、更稳定的信息来源。

她需要一张网。

一张能监视整个汴京城风吹草动的情报网。

次日，刘娥夫人以“为王爷祈福、救济贫苦”为由，在相国寺设下粥棚。

她本人则戴着帷帽，在几个丫鬟护卫的簇拥下，亲自到场施粥。

在众多面黄肌瘦的乞丐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挤到了最前面。

正是当初在教坊司外，被她顺手收服的丐帮小头目，张小五。

万能：张小五：小的给夫人请安！

他接过粥碗，压低了声音，眼中满是激动。

关思罕微微点头，示意他跟到僻静处。

关思罕：近来可好？

万能：张小五：托夫人的福，兄弟们都有饭吃。夫人有什么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关思罕：我不要你赴汤蹈火。

刘娥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从袖中取出一只沉甸甸的钱袋，塞进张小五怀里。

关思罕：我要你，和你的兄弟们，去给我在汴京城里最好的那些茶楼、酒肆里，当伙计，当小厮，当什么都行。我要你们，长出一对天底下最灵的耳朵，和一双最尖的眼睛。

张小五有些不解。

万能：张小五：夫人的意思是，让小的们去探听消息？

关思罕：不。

刘娥摇了摇头。

关思罕：听他们说什么，固然重要。但我更想知道，他们吃什么。

万能：张小五：吃……吃什么？

张小五彻底懵了。

关思罕：没错。哪个大人，在哪家酒楼，请了谁，吃了什么菜，尤其是那些山珍海味，越是名贵，越是稀奇，我越想知道。记住，菜单，比他们说的话要诚实得多。

她看着张小五，一字一句地说道。

关思罕：每天晚上，把你们看到的、听到的，都记下来，送到王府后门的那个老槐树下。办好了，你们从此衣食无忧。

张小五虽然不明白这位神仙似的夫人为何对官员们的菜单如此感兴趣，但他知道，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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