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一

万能：赵恒：何止是决堤。工部派去的人，修了堵，堵了决，反反复复，如同儿戏。朝中那帮老臣，除了哭着喊着要拨钱拨粮，拿不出半点有效的法子。国库的银子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灾民却依旧饿着肚子，朕……真是寝食难安。

他把“本王”说成了“朕”，显然是真情流露，忧心到了极点。

精灵：机会来了。宿主，该你表演了。

关思罕：知道了。

关思罕放下筷子，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关思罕：王爷，妾身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万能：赵恒：但说无妨。

关思罕：妾身在蜀地乡下时，听老人们说过，治水如同治病，堵不如疏。而且，那河堤为何屡修屡溃？想来是用的寻常土石，不耐水冲。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恒的脸色。

关思罕：妾身的家乡有一种‘三合土’的秘方，乃是用石灰石烧透，磨成粉，再混上黏土和细沙。此物遇水，非但不会松散，反而会越发坚硬，坚如磐石。若是用此物来修筑堤坝……

赵恒的眼睛猛地亮了。

万能：赵恒：三合土？竟有此等奇物？

关思罕：此物在乡间并非秘密，只是路途遥远，中原鲜知罢了。

她将“水泥”这个跨时代的产物，轻描淡写地归结为信息差。

关思罕：而且……妾身还有个更不成熟的想法。

万能：赵恒：快说！

赵恒已经完全被她的话吸引住了。

关思罕：如今朝廷拨下钱粮赈灾，可灾民何其之多，官吏层层盘剥，真正能到灾民手里的，十不存一。灾民得了粮食，无所事事，也容易生乱。

关思罕：何不换个法子？朝廷出钱，雇佣这些灾民，去修筑他们自己的堤坝，去重建他们自己的家园。如此，灾民有了工钱，可以自食其力，有了活干，便不会胡思乱想。朝廷的钱，也真正用到了实处，一举数得。这……便是我们乡下人说的，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赵恒的脑海中炸响。

他呆住了。

水泥修坝，解决了技术问题。

以工代赈，解决了管理和民生问题。

一个技术创新，一个人文关怀，两者结合，简直是天衣无缝的完美之策！

他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除了迷恋之外的、更深层次的东西——震惊与敬佩。

万能：赵恒：娥儿……你……你真是本王的贤内助！

次日早朝，气氛压抑。

群臣还在为黄河水患之事争吵不休。

襄王赵恒出列，将刘娥的“漕运奇策”合盘托出。

话音刚落，朝堂上顿时一片死寂，随即便是嗡嗡的议论声。

一个守旧的老臣率先出列反对。

万能：老臣：闻所未闻！以妇人之见，行国之大事，简直是荒唐！什么三合土，什么以工代赈，皆是无稽之谈！

附和之声四起。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参知政事寇准，猛地跨出一步，声如洪钟。

万能：寇准：王爷，臣只问一句，那‘三合土’之法，可有详细配比？‘以工代赈’之策，可有施行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