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薛家兄弟:23白月光

“赤血兔……原来是赤血兔啊。”孟川稚嫩的小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深沉，他望着远处的风雪，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我觉得，那只兔子恨薛苦他们呢。”

宴烬拢了拢被寒风吹散的衣襟，“他们对婉儿……”他顿了顿，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并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厌恶。”

孟川挑了挑眉，六岁孩童的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意：“是啊，自己亲手养大的兔子，怎么可能不喜欢呢。”他话锋突然一转，锐利的目光直刺宴烬心底，“不过，这里面有你什么事儿？”

寒风卷起地上的积雪，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朦胧的屏障。

宴烬的思绪随着飘散的雪花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冬日——

“我四五岁的时候，母亲病重。”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记忆中的画面，“府里没人肯为她请大夫，只有婉儿……”

记忆中那个瘦小的身影抱着一大包药材，跌跌撞撞地穿过回廊。药材太重，她不得不走几步就停下来歇一歇，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成了霜。

可她始终紧紧抱着那包药，就像抱着什么珍宝。

“她偷了薛秀的药材来救我母亲。”宴烬语气中带着浓厚的怅然，“后来她没事总会跑到我们那里去玩……”

那时的姜婉总是带着一身伤，却笑得比谁都灿烂。

她会偷偷把省下的点心塞给宴烬，会笨拙地学着侍女们的样子给七夫人梳头，还会在雪地里画一只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

“可是后来……”宴烬的眼神暗了下来，“薛秀知道了这件事，勃然大怒，把她送给了一个下人。”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我本想去求情的，但……晚了。”

孟川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远处的深林传来一阵灵力波动，隐约可见血色光芒在窗棂间闪烁。

“不过好在后来薛秀又把她带回来了。”宴烬苦笑一声，“只是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找过我。”

风雪渐大，孟川抬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

他歪着头打量宴烬，突然咧嘴一笑：“听你这么说，她像是你的白月光啊！”孩童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揶揄，“怎么，你喜欢她？”

宴烬摇了摇头，雪花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细小的水珠。

“是喜欢，但不是男女之情。”他轻声说，“她就像……冬夜里的一盏灯。”

孟川撇撇嘴，显然对这个文艺的比喻不以为然。

他转头望向深林方向，那里的灵力波动越来越剧烈，整栋大地都在微微震颤。

“好吧。”孟川收回目光，再次确认道，“你确定不让我去？”

宴烬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看样子，她已经觉醒了赤血兔血脉。”他低声分析，“以薛苦跟薛秀对她的感情，不会放任她不管的。”

孟川闻言嗤笑一声：“可他们会对你的生死毫不关心啊！”他夸张地摊开小手，“你觉得他们真会对一只兔子……”话未说完，他自己先摇了摇头，“算了，当我没问。”

深林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将方圆百里的雪云都染成了淡红色。

孟川的眼睛微微眯起，小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宴烬却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摇摇头，他不是冷漠，而是姜婉离开时对他说过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