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枕万梦（四十六）被操控的棋子。

“说归说，你还动上手了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啊啊啊……”若琪看见武副掌门的剑锋抵在她的颈口，到底还是害怕起来。

　　“放开她。”小乔着急了，“她不过是一个无辜者，何必动她？苍天可鉴，难道我们法灵派为了一己私欲，就这样将刀锋转向无辜之人？掌门，当年您带我们上飞碧山的时候，可是让我们以匡扶江湖太平为己任，这些初心，你都忘了吗？”

　　姜子牙眉心颤了颤，他抬眼望去，一袭粉衣的小乔，一袭蓝衣的施离笙，她们满身狼狈，鲜血淋漓。分明站在几步之遥，眼底的疏离却如同天堑。这场名为保护的杀戮，持续的太久了——

　　他看着她们长大，她们就像是自己的亲女儿一般。姜子牙看着武则天手中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质，那女孩长着和眼前的两人一样，倔强而清纯的面庞，他到底是心软了：“副掌门。”

　　武副掌门似乎觉察到了这一切，她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放了她？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施夷光——”

　　她劈手一指，施离笙对上她冰冷的眼睛，只听得武副掌门传音，用她们才能听到的密语道：“你这一身的妖血，不能留在此处。要想救她，你必须放干这一身的东方灵血！”

　　施离笙太知道她的意图了，倘若没有灵血，就算阿曜复活，也回不到从前功力。

　　他们，当真是把对阿曜的恐惧刻在了骨子里。

　　武则天冷笑着看着她，以为她定然会选择退却，飞碧山上的施夷光，可是最怕痛的，经常流露出脆弱与无助的小姑娘。

　　可她诧异的是，施离笙依旧眸光平和，坚定，从容，那种强大而温柔的气场，是从前的她身上绝对不会有的。

　　正派诸人不知道的是，知晓了一切真相，那份让她强大的力量，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爱让她变得勇敢。

　　“我答允你，只是我不相信你的承诺，若你违约，那我岂不是白付出了？”施离笙眨了眨眼睛，大难当头，她却谈笑风生。

　　武副掌门咬牙：“你想如何？”

　　“为保公正，请姜掌门看守若琪，你可与我一同前往履行约定，履约完毕，你再让姜掌门放人。”

　　姜子牙听到这一切，他的心内五味杂陈，刘若琪怔怔地望着施离笙，小乔担忧地望着施离笙，虽不知晓武副掌门同施离笙交易了什么，但以小乔的直觉，绝对不是好事。

　　“阿施，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定要去吗？”小乔晃了晃她的手臂，“武副掌门的爹娘死在天魔教手下，她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小乔，你有你想要守护之事，我也有，纵然前方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施离笙神色从容，小乔缓缓松开了她的衣袖。

　　她合该相信阿施的，她的好朋友，从来就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武副掌门看着这世间，和东方曜有关的最后一个人，冷了声：“走吧，我为你准备好了地方，你一个人随我来。”

　　“你当真恨他，恨到用尽一切心力想让他再无生还之可能，可你的爹娘，分明是死于东方梓渊手下，你对他这般仇恨，却是来源于何处？”

　　武副掌门怔住了，施离笙的话击中了她的心房，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从一出生，她就知道父母丧于天魔之手，她一定要斩除一切与天魔教有关之人。可东方曜，原先的云曜，同自己，却是实实在在没有血仇的。心底对他的恨，却超过了亲手屠戮她爹娘的天魔暴徒。

　　“你说这些，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武副掌门紧锁眉头。

　　施离笙却微微一笑：“自然，被操控的棋子，想法，情绪皆是他人造就，必然会不择手段执行主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