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折青梅(十六) 永远掩埋在那年夏花绚烂里。

纱帘缓缓而落，帘后，竟是一众伫立原地的法灵派众人。

姜掌门微叹口气:

"米莱狄竟然不是凶手，那真凶究竟是谁呢?"

元芳脑中灵光乍现，他拱了拱手:"大人，据我所知，小乔她是当日法灵派送往天魔教的人选之一，在天魔教住了一年有余，这一年里，她确有接触天魔功法的机会!"

"可小乔她没有作案动机啊。"姜掌门疑惑道。

元芳望向姜掌门:"掌门，不知乔姑娘同天魔教是否有什么渊源。"

姜子牙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小乔她素来性情淡泊，在天魔教的时候也多次避宠，绝不可能同东方教主有什么渊源。"

姜掌门眼里写着明明白白的袒护，李元芳一字一顿:"姜掌门，此番查案，还望坦白相告，不然恐误了法灵派大计。"

武副掌门见状，开口道:"掌门不愿，那便我来说。小乔她的确同东方教主没有什么交集，但东方教主的夫人，施夷光，曾是我们法灵派之人，小乔同她感情甚笃。"

话音一落，姜掌门眼里泛起转瞬而逝的泪光。

西施，这个他心有愧悔的故人之女，终究还是未能保全。

一年有余，每每想起少女曾经笑语嫣然的模样，仍旧心头泛起感伤。

她和东方曜一样，永远掩埋在那年夏花绚烂里。

昔为红颜，今为枯骨。

"老夫愧对故人之托，终究还是让那孩子死于非命……"姜子牙眼睛里缓缓留下浑浊的眼泪，"可这同本案有什么关系?"

"这便是了。"一直没有出声的狄仁杰，忽然开口道:"你们忽略了当日案发现场的一些细节，元芳，你来说一说晌午在蘅芜殿，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元芳一字一顿道:

"属下记得，当日蘅芜殿内，桌案已被打翻，香炉里置有未曾燃尽的半截熏香，旁侧溅有一圈血迹，想来，是莫邪长老同人打斗时溅上去的。"

姜掌门道:"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狄仁杰轻拂衣袖:

"那血呈环状，围绕香炉，说是溅上去的，未免过于巧合。倒不如说，摆放之人，是想完成某种仪式。"

"我们都推测凶手同莫邪长老有私仇，所以有充分的作案动机，却忽略了一种可能性，凶手偶然发现莫邪长老正在进行某种仪式，情急之下杀人灭口，是激情杀人，所以一开始从动机判断凶手，出发点就错了。这样一来，我们怀疑不到真凶的头上，因为真凶，在撞破这场仪式之前，压根就同莫邪没有仇怨。"

"而那场仪式究竟是什么呢?按照莫邪对东方教主的仇恨，会不会是对他，乃至他那个红颜薄命的夫人进行了一番恶毒的诅咒呢?"

"想必，那并不是莫邪的血，也不是凶手的血。而是莫邪用来完成仪式的，东方家族的血。"

武副掌门垂眸，吩咐一侧弟子:"你等速去蘅芜殿，检查一下瓷瓶周围血液是否为大人所说。若果真如此……"

姜掌门叹了口气:"若真如此，当即缉拿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