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真相(三) 你真可悲。

散会后，原松辞谢众多前来恭贺的人，只见施离笙站在原地，神色未明。

他此刻心情甚好，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阿笙……"

施离笙伫立原地，那双杏子眼素日里总是透着温暖人心的笑意，弯成月牙一般的形状。这一刻眼底却黑白分明，透出隐隐的冷意来:

"原松，bug是前几天才解除的，对不对?"

原松望着她，自知无法隐瞒下去，心里想着大局已定，索性和盘托出:

"东方曜就是那个世界最大的bug。只有他死了，bug才能消除。四个月前，我用x-66穿越到那个世界后，消除了他身上的禁制……他杀了太多人，遭受禁制反噬，如今已身死魂消。"

"不过我和boss说了，这件事，是我们共同完成的，说到底，你也是解除这个bug的大功臣呢，阿笙。"

呵……大功臣。

何其讽刺。

四个月前……阿曜，他分明一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与自己决裂，让自己用幻灵之纱回到现世……

施离笙本还站在会议室里的，这一刻只觉灵魂已然飘在半空，她似乎感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只听得一个女声飘荡在空中:

"你是说，他……死了?"

原松唇边的笑意冷了冷:"千真万确。"

"那你之前所说，东方曜一统武林，过得甚好一话呢……"

原松情真意切地看着她:

"阿笙，我不能让你感情用事，如果你知道真相，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更改东方曜的结局，这样的话，bug就永远不能修复了!"

"啪。"

原松的脸肿到一旁，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施离笙。

向来柔柔弱弱，温声软语的施离笙，此刻放下手，双眸隐隐透出赤红来:"你可知，你害死的，是我的夫君!"

而她，因为错信于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原松怔然望着她，那不过是一个游戏世界的纸片人，竟惹得她如此这般生气……

这样的施离笙，让他觉得陌生。

施离笙一向都是一副懒懒散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可一旦涉及东方曜，她就宛若换了个人，此刻的她，眼底燃烧着一簇被点燃的烈焰，竟衬得整个人生机勃勃了许多。

原松捂住脸，那被开发组无数妹妹夸赞盛世美颜的一张脸此刻满是红痕，平添了几分滑稽。

依旧是那么清俊的五官，却只能让施离笙感到憎恶。

原松望着她，缓缓道:

"阿笙，我承认，我对付东方曜，是存有几分私心的，可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我爱你!"

"那你知不知道，你拒绝了我，转身却投向一个纸片人的怀抱。我心中的这份心痛和屈辱，你怎么能体会?"

"你爱我?"

施离笙面上最初的怒意渐渐淡去，她此刻眼底分明多了几分怜悯的味道，这份怜悯让她显得高高在上:

"不，你只爱你自己。"

原松怔住了，他竟无法反驳。他以为知晓真相，阿笙会爱他，恨他，他都甘之如饴。可没想到，阿笙此刻竟是这般，居高临下地怜悯他。

"阿笙，我……"

只听得耳畔少女冷然却清晰的声音，将他寸寸剥皮剔骨:

"原松，你真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