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娃娃(一) 凤羽花。

雁回塔外，裴擒虎正要踏进门内，司马懿急匆匆地赶过来:“裴护法，教主有令，现在谁都不能进去……”

“本护法有要事禀报，若有延误，守城使大人怕是开罪不起……”

“裴护法，您真的不能进去……”司马懿不由分说地还要阻拦。

“让他进来罢。”

雁回塔内，传来东方曜低沉魅惑的声线，裴擒虎心内一颤。

他摇了摇头，试图甩去心内的那抹异状。

当今的天魔教，除了他，再无人敢闯雁回塔了。

此刻的裴擒虎，看似一脸风轻云淡，内心却波涛汹涌。

昨晚血月之夜，教主大开杀戒，那些美人死状格外凄惨。

以施离笙的性子，知晓此事必是惊涛骇浪，可昨夜的雁回塔却是风平浪静，倒是门口守卫多了几层，将雁回塔围的水泄不通。

想来教主昨夜定是动了怒的，而顶着东方曜盛怒进入雁回塔的施离笙，自是生死未卜。

他一夜未眠，格外担忧施离笙的安危，可直到今早，才堪堪寻得托词进得塔内。

裴擒虎急切推门而入，却未曾想到迎接他的是此等香艳之景。

东方曜坐在锦帐外侧，衣衫半褪，外袍闲闲地系在腰间，身上全是作乱的痕迹，从脖颈一直绵延到腿侧，斑驳又放浪。

他分明刚经历了一场云雨情事，此刻眸光却是那般的冷静又清醒，让人遍体生寒。

“裴爱卿，有何要事啊？”东方曜冰冷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向来冷清的声线带了一丝别样的欲。

“我说今日怎的不见教主，原是沉溺于温柔乡啊……”裴擒虎状若无意地笑了笑:“教主，昨夜那些美人的尸身，属下已经悉数收敛了，不知是否还如往年一样埋葬在西山后的陵墓里……”

东方曜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她们不是想着魂归故里吗？……敲碎她们的尸首，送回正派去。”

“是……”裴擒虎心内陡震，魂归故里，正是那些美人欺骗夫人时所用的托词。

不知为何，宠幸完夫人的东方曜，眼底的戾气较往日更甚。

“夫君……”此刻锦帐之内，骤然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少女声音柔婉，双手抚上东方曜裸露的胸膛。她不经意地凑过来，神色迷离恍惚，她本就长得倾城绝色，此刻声音带了一点极致的媚，勾的人心底阵阵发痒。

东方曜把施离笙搂在怀里，少女似是不满，在他身上咬了一口，东方曜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

此刻她只顾着同东方曜亲近，竟像是未曾看见裴擒虎一般。

裴擒虎一时有些走神，耳畔，传来东方曜冷漠的声音:“看够了就滚出去。”

裴擒虎不禁后退一步，兀自笑道:“属下知错，不该在此时烦扰教主。”

裴擒虎疾步走出了雁回塔，离去的步伐比来时更快。

他走的很疾，却没有忽略，少女眉间那朵若隐若现的凤羽花。

以及身后，那让人难以忽视的落红。

他知晓昨夜曜施二人必定有所争执，却未曾想到教主会如此对待施离笙。

不远处伫立着一道身影，裴擒虎抬头:“谁？”

却是钟无艳。她此刻面色不虞，鬓发纷乱，看起来颇为落魄，比起前几日那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竟天差地别。

看来昨夜无眠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是钟家小姐啊。”裴擒虎望见她，面上重新挂上玩世不恭的笑意。

她此刻面上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竟口不择言起来:“裴护法，你心尖上的人，就这么被东方曜据为己有了……”

她言辞格外激烈，裴擒虎屏退四周侍卫，方才微微一笑道:“钟小姐，在下不知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