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重逢(二) 相见修罗场。

此刻他的衣袍已被鲜血染红，双手正滴滴往下渗透着血迹……此刻的他，面容冰冷而妖冶，宛若地狱中的修罗。

本该是重逢的温馨场景，可施离笙却因害怕恐惧，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阿曜分明是刚杀过人……

她竭尽全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阿曜，这里，究竟是什么?”

玄衣少年望着她，唇瓣轻启，施离笙从未发现，有朝一日，阿曜也会距离自己这般遥远：

“还能有什么啊……如姐姐所见，是我用来修炼天魔功法的祭品呢。”

若非此刻所见，她恐怕早已忘却，如今的东方曜，早已不是昔年那眼神澄澈心怀大义的武林盟主，而是冰冷弑杀的魔教教主。

她如何接受，记忆中那般纯澈善良的少年，那让她想要用全世界最美好的词来形容的少年，变成如今这般冰冷无情、杀人如麻的恶魔。

他向她走近一步，可她却全身颤抖，如同困兽一般无助地哀鸣起来：“别过来!”

她眼里的戒备和设防，让眼前的少年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怎么？姐慈弟孝的戏码演不下去了吗。”

施离笙怔然地望着眼前这个眸光冰冷的少年，心底被剧烈的痛楚席卷了，记忆里的阿曜，从不会有如此冰冷的眸光。

“阿曜，你怎会变得如此陌生?”

施离笙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玄衣少年缓缓走近，眸光冰冷中带着一点温情，此刻却让她禁不住后退一步，那潜意识里的一步终于彻底激怒了眼前的少年，他笑得冰冷而讥讽：

“这才是如今的我，冷血无情，杀人如麻，这些时日，只能在姐姐身边，做一个乖巧的弟弟，我实在是，忍得很辛苦呢……”

施离笙的语句在空中破碎的不成模样：“貂蝉她们呢?都被你杀了?”

东方曜并未答话，可他手腕处，滴滴落下的液体弥漫着彻骨的凉意……

曾几何时，为了救她，阿曜的手腕也曾如此情景。可今时今日，这滴滴鲜血都成了他残忍弑杀的罪孽。

她哑着嗓子，字字泣血：“阿曜，前些时日你其实并未离开雁回塔，而是一直待在此处，是也不是.......这些人，都是这三年来，死在你手下的吧？”

“你这个恶魔。”施离笙的胃抽搐起来，口不择言道：“我要离开你。”

少年的神色一点点地冷却下来，逐渐冷到毫无温度，嘴角上扬的弧度有些凉：

“姐姐真没有让我失望呢，终于到了这一天。”

施离笙看见少年眼底那片冰冷，渐渐散去，逐渐被一种莫名的危险覆盖。

而后，她便被点了穴道。

施离笙动弹不得，而后玄衣少年打横抱起。

她眼睁睁地看着，东方曜带着她到了他的卧房，看着卧房中央那一袭柔软盛大的床榻，施离笙的眸子里终于浮现出慌乱来：

“东方曜，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月上柳梢头，玄衣少年的眼瞳隐隐见得一丝散漫笑意，却又带了一丝孤注一掷的悲凉来：

“我来满足，姐姐三年前的心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