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两全
“怎么样？聊的如何？”秦微宁一边说着，一边将刚煮好的大红袍给李承泽倒了一杯。
“还能如何？不过都是些官话套话罢了。”李承泽不以为意道：“若要论明哲保身，咱们这位司南伯大人称第二，整个庆国怕是没人敢称第一。”
“但他心里应该很清楚，从今天走出端王府的大门开始，往后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再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了。朝野上下皆知，陛下最倚重的除了鉴察院陈院长之外，就是司南伯范建。待明日他前来拜访殿下的消息传开，陛下相不相信司南伯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必然会认定他已经站队殿下。”这一局秦微宁算准的，就是范建的爱子之心。
……
—————与此同时—————
【地点】：东宫
“一群废物！废物！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
李承乾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赏了几名詹事和洗马一人一个窝心脚。
“殿下息怒！”跪地求饶的众人异口同声道。
“息怒？你们还敢让本宫息怒？此番让老二在父皇面前出了这么大的风头，你们让本宫如何息怒？本宫没有即刻摘了你们的脑袋就已是天大的仁慈！”破口大骂完还是觉得不解气，李承乾又随手抄起眼前看得见的摆件玩器往地上一通乱砸。
跪在地上的几名詹事和洗马不敢闪躲，只能瑟瑟发抖。
“还跪在这儿干什么？滚！全部都给本宫滚出去！”李承乾一边骂着，一边又踹了两脚距离他最近的人。
一听得到了赦免，几名詹事和洗马立刻争先恐后、连滚带爬的赶紧往外滚。
而这时，一道凌厉的女声传来：“你是太子，在下人面前如此失态，这成何体统？！”
循声望去，李承乾才发现他那难得走出宫殿的母后不知何时来到了东宫。
“母后。”李承乾先是唤了一声，随后又赶忙补了一礼。
径直走到主位上落座后，皇后杨氏神情不悦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问：“我叫你去向你父皇求娶高家之女，你为何迟迟不去？”
不是杨氏不想亲自去，只是自当年全族尽数被屠之后，她和庆帝已经二十年没有见过面了。
是的。明明同住在一座宫城之内，却二十年都没有见过一面。
“母后，那高氏她实在是”李承乾一脸的大无语，忍了又忍才没有将貌若无盐四个字脱口而出。因为他知道一旦这四个字出口，母亲一定会联想到姑姑。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杨氏强势打断了儿子的话：“我只知道事到如今，只有五代为将的高家还能在军方与秦家有一争之力。你既然没本事拿捏住秦家，那就给我死死的抓住高家。”
说完，杨氏便站起身朝殿外走去。可走到门口时，她却停下了脚步。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让我再发现你动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只要我还是这庆国的皇后一天，我就依然有法子能叫她彻底消失。”
说完也不看李承乾的反应，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徒留李承乾独自瘫坐在地上，深陷入情义难两全的痛苦。
于私情他深爱着那个远在信阳的女人，爱到哪怕深知将为此背负遗世的骂名也无所畏惧。
可于孝义他也深知自己是母亲杨氏唯一的指望，无力也不能做出忤逆母命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