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星河 镜妖 （13）
微风拂过，璟雯身上的红衣轻轻摆动，艳丽如火，袖口的暗金刺绣在烛光下泛着微光，仿佛燃烧的余焰，将她的容颜衬得更加明艳动人。
璟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镜子，唇边笑意未减，轻描淡写地道：“因为，我乐意。”
她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似乎并不在意慕声的反应，回答得随意又漫不经心。
短短几个字，却让慕声一时语塞。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莫名有些发紧。璟雯低垂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在灯光下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
慕声盯着璟雯的笑容，觉得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层看不透的雾气中，那种随意中透出的从容与掌控感让他心底发紧。
她似乎已经看穿了自己的一切，却仍旧不紧不慢，游刃有余地与他周旋，仿佛根本不担心他会耍什么花样。
“乐意？”
慕声低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语气中透着几分试探和嘲讽，“这种理由，未免太敷衍了吧？你是不是怕自己出来后，会有麻烦？”
璟雯抬眸，眼中一丝狡黠转瞬即逝，她缓缓靠近慕声，笑得如红莲绽放，明艳动人。红衣裙摆轻轻扫过地面，犹如一朵盛开的红莲，在寂静的房间中绽放出令人屏息的光华。
“麻烦？你觉得……谁能成为我的麻烦？”
她的语气不疾不徐，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慕声，仿佛一只戏弄猎物的猫。她的语气不疾不徐，但每个字都像轻柔的羽毛，拨动着他紧绷的神经。
慕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注意到身后的椅子，脚踝被椅脚一绊，险些失去平衡。他猛地稳住身体，却感觉自己的窘迫已经完全落入璟雯的眼中。
慕声心中暗恼，但面上还是勉强维持着镇定，他扬了扬眉，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恶劣的笑。
“那可说不准，万一碰上像我这样聪明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你也许会觉得头疼呢。”
璟雯挑了挑眉，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她微微俯身靠近他，低声说道：“聪明？嗯，我倒是很期待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她的声音近得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馨香，仿佛烈酒与花香交织，令人微醺。
慕声愣了一瞬，随即心底一阵恼火，却硬生生压下心绪，没有退缩。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呼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张力。
慕声的手下意识地攥紧，骨节微微发白，却在璟雯直白的目光下，又缓缓松开。他抬起头，迎着她那深邃而玩味的眼神，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
明知对方看穿了一切，慕声依旧倔强地扬起下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
慕声咬了咬牙，心中暗自不甘。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故意挤兑他，言语间充满戏弄，偏偏还让人无法反驳。
深吸一口气，慕声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快，唇边却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眼神忽然变得认真了些。他语气一转，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诚恳开口，“不如这样，你教我点本事如何？像你这种高手，多带一个徒弟也不会吃亏吧？”
璟雯微微一愣，似是被他的话逗乐了，随即扬起眉梢，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缓缓将手中的镜子转了转，镜面折射出妖异的红光，将她的脸映得更加明艳动人，如同从画中走出的神女。轻轻晃动间，金丝绣线的红衣随之流转，衣袂间似有隐隐光辉流泻。
“哦？”她拉长了语调，语气中透着几分揶揄，“你想拜我为师？”
“当然！”
慕声点了点头，眉眼间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炙热，仿佛瞬间忘了刚才两人间暗潮涌动的针锋相对。
他的语气真挚得仿佛发自肺腑：“像你这么厉害的人，我自然想学些真本事。机会难得，谁会不想？”
璟雯眸光微动，她将手中的镜子轻轻转了转，镜面反射出妖异的红光，将她的脸映得如同画中仙，神秘而又带着几分距离感。她并未立刻答应，而是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想学什么？剑术？法术？还是……”
她的语调微微一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怎样更好地控制自己半人半妖的身份？”
慕声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仿佛被什么重重一击。他本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却没想到璟雯竟然早就看穿了他的真实身份。他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微微颤抖，迅速收敛了脸上的神色。
“你……怎么知道？”
璟雯只是笑了笑，那笑容如三月的花，盛放得恰到好处，却又让人捉摸不透。她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慕公子，你以为还能瞒过我吗？”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却不容置疑，“不过你放心，我对你的身份没兴趣，也没打算揭穿你。”
璟雯靠近了一步，抬手轻轻点了点慕声的额头，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只是看在你这么诚心想拜师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教你点东西。”
慕声微微一怔，心中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你这么痛快地答应，不会是有什么条件吧？”
璟雯的笑容微微加深，声音低柔却透着一丝蛊惑：“条件倒也算不上。我只是觉得，或许你能帮我一些小忙，让我想做的事……变得顺一点。”
慕声怔住了，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提到这一点。他抬眼看向璟雯，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近在咫尺，红唇轻启，目光却深得像是无底的深潭，叫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意图。
“真爱？”他低声重复了一句，心中有些复杂。
璟雯并未进一步解释，而是悠然退后了一步，将那面镜子随意丢在桌上，语气轻快却透着些许玩味：“怎么样，慕公子，考虑好了吗？要不要做我的徒弟？”
慕声盯着她，眼神中既有警惕也有隐隐的期待。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美得刺眼。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他能轻易控制的存在，但她的强大，确实是他无法忽视的机会。
慕声沉默片刻，终于笑着点头：“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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