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爹爹的话?还是顺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赵祯不顾规矩礼法将张妼晗从翔鸾阁接到了福宁殿住着,即使是台谏上奏弹劾赵祯无视规矩,君王好色,但是赵祯也不曾动摇半分。
春花在坤宁殿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她知道赵祯这是害怕她对张妼晗下手,所以才将人给带到了福宁殿。
不过她才没有被这消息给搅乱了好心情,有着秋和在一旁指导,春花现在虽然不舞刀弄枪了,反而很有些闲情逸致的向秋和学习插花制香。
过了一会,宫人们将郭家送进宫来的一些东西呈了上来,随之而来的就是苏子美病逝去的消息传来。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春花便想到了杜有蘅。
苏子美今年才四十岁,就积郁成疾去世了,那有蘅怎么办呢?而且她和苏子美的孩子最大的还没有徽柔大,那以后苏家的门庭就只能靠有蘅一个人独自撑着了。
徽柔离开了仪凤阁找春花,原本她是想求春花带她去郊外的庄子上骑马射箭的,可是谁知却看到了春花在伤感。一番询问之下,得知了春花的好友的丈夫苏子美病逝的事情。
“嬢嬢,你说是不是天下的男子都喜欢做官?”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有做官才能获得名利,也只有高居庙堂才能改变自己的阶级,荫蔽子孙后代,所以又怎么会有人不爱做官呢?”
徽柔低着头,带着些闷闷不乐的情绪,不知道是心里想到了什么,说:“国朝规矩,任何的男子娶了公主便不可以做朝廷的大官,只能做一个游手好闲的驸马都尉。”
“嬢嬢,你说爹爹选择李纬做驸马都尉是不是因为李纬原本就不是做官的那块料,又恰好他自己喜欢,所以就觉得李纬适合我?”
“你爹爹是大宋的官家,帝王的心思谁能猜透呢?”春花说。
“嬢嬢,你说这个苏舜钦,他又好看又有才华,还有个很相爱的妻子,不做官去山水之间建建亭子,写写诗,作作画,难道不比整日里挑拣爹爹的毛病和其他老头子吵架快活多了啊?”
“结果他却因为不能做官而郁郁寡欢生了病,病死了,丢下了他的妻子。如此看来,天下的男子都是觉得做官才是最重要的吧?”徽柔叹息着。
“大部分是如此的,但是世情如此。自古世间以便有一种浓厚的‘官本位’思想,也就是以官为本、以官为贵。”
“正所谓‘学而优则仕’,大多数的人读书都不是为了增长见识、探求真理,最终目的仍是做官。”
春花尽力给给徽柔分析着这古代的社会情况,“其实在这世间最易事就是做官。”
“做官?”徽柔不懂,“为何?他们都说做官要经历十年寒窗苦读。”
春花笑笑,“诚然,想要从白丁变成朝廷命官这个过程,并不算容易,但只要进入官场,混上一官半职,那么生存下去还是相对较为容易的,至少要比那些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的百姓要容易很多。”
“一切都是因为做了官便有了权利,地位,名声,金钱,这些都是做官背后带来的隐形的财富。别说是男子了,如果给女子这样的机会,女子也会去拼搏做官的。”
“女子从政?!!”
徽柔惊讶,但是心中却升起一个叛逆的念头,对啊,女子为何就不能从政呢?
明明之前的朝代还有摄政太后、则天皇帝、太平公主和巾帼女相,就是在她爹爹之前也还有一个摄政十年之久的章献太后。
这些女子在史书的记载中都是多有批判的,但是史书本就是男子所写。那些男子巴不得女子乖乖待在后宅,就只是替他们打理家务,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干。
自然赞颂的都是些贤妻良母,批判的都是些看起来和世道离经叛道的女子。
“嬢嬢,我好像……有些懂了。”徽柔若有所思,接着又问,“嬢嬢,爹爹让我嫁给李纬,但是我不喜欢他,可是爹爹说李纬是最适合我的,可是我还是不喜欢他,你说我该怎么办?”
是听爹爹的话,就这么嫁给爹爹认为好的人?还是忤逆爹爹,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