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377%感谢你来过（会员加更）

　　 

　　宋亚轩第一次觉得紧张。他深刻地认识到，唯一能杀死他的武器是爱人的眼泪，而不是枪支炮弹。

　　 

　　集结的信号铃打响，三长一短，预示着你们就要分离。

　　 

　　宋亚轩却不动，他要等到你的回答。

　　 

　　你上前握住他的手，感受那和你同样的体温。

　　 

苏凛夏：“芽芽，74110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她是我的第一个作品，我永远不会忘记她。”

　　 

　　你咬着牙，看见他背后走来面容威严身材魁梧的指挥官：

苏凛夏：“至于你，我很感激你的到来——”

　　 

　　话音戛然而止，宋亚轩的肩膀被猛地扯动，一阵钝痛刺得他放开你的手，指挥官催促他前往备战区集合，他却死死盯着你，要你说完之后的话。

　　但是你闭上嘴，怎么也不肯说，连一滴泪水都没有，就这样转过头走远了。

　　 

　　宋亚轩想，是不是自己操之过急？还是他的进化宣告失败，对你已经毫无用处？可是他有了味觉，能够感知不同的情绪，甚至有了痛觉。还是他理解出错，或许那不是爱——

　　 

　　他想要你的回答。

　　 

　　等这次战斗结束，一定要向你问个清楚。

　　 

　　 

　　宋亚轩走后，你很快要面临基地的审判。“母亲”又注视着你了，这次会议桌上的悬浮屏剧增，你被围在中心，成为白色空间内突兀的存在。你觉得很冷，可额头却满是汗水。悬浮屏后传来被处理过的金属音，你的耳鸣严重到无法听清审判内容。

　　 

　　电子鱼群悠哉地摆尾，“母亲”的眼神空洞麻木。周围一片喧杂，直至为首的男人开口问你——

　　 

龙套：“E8023，你是否承认自己瞒报0304号机进化数据，并教唆其联络外敌窃取基地机密？”

　　 

　　你不动：

苏凛夏：“我承认。但这是我的个人意志，与芽芽无关。”

　　 

龙套：“那么你是否承认，自己心存有异，不愿再为基地效力？”

　　 

苏凛夏：“我承认。”

　　 

龙套：“你身为人类，从来没对智慧体产生过敌对之心吗？”

　　 

苏凛夏：“从未。”

　　 

　　审判室沉默一瞬，男人很快接着问道：

龙套：“你教唆0304号机究竟出于什么目的？”

　　 

苏凛夏：“我没有任何目的。他拒绝为我窃取机密，我决定不再训练他。”

　　 

　　男人似乎叹了口气，紧接着用循循善诱的语气道：

龙套：“你很有天赋，E8023，甚至远超你的父亲。你制作的智慧体都是武装部队的先锋。如果你愿意及时回头，交出0304号机的使用权，我们可以考虑酌情轻判。”

　　 

龙套：“0304号机似乎已经突破超智慧体的进化，基地需要这样的领袖人物，他的谋略和执行能力足以证明圣安基地的实力。而你，可以继续制作无数个这样的智慧体，训练他们成为人类，直至全人类的统治权都握在我们手中。”

　　 

　　他越说越激动，声线拔高破了调，急需你的回答。

　　 

　　你缓慢而坚定道：

苏凛夏：“我拒绝交出芽芽，他已经成为完全的人类，不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们。”

　　 

　　你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膝盖一阵剧痛，被闯进来的保卫队员摁倒在地。

　　你的大脑被抵在冰凉整洁的地板，这样看，能看天顶的吊灯，还有自己的双眼。保卫队的队员行事果然迅速，丝毫不留给你反抗的机会，黑漆漆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你。

　　 

　　你认得这把MP5K冲锋步枪，父亲用这把枪指着你的后脑勺，强迫你躺上实验室的床。

　　 

　　你感叹或许这就是命运，安静等待死亡降临。

　　 

　　头顶传来“母亲”苍白细弱的嗓音——

　　 

龙套：“你真的不愿意交出他吗？”

　　 

　　你真的不愿意交出他吗？或许他的进化是一个可笑的误会，或许他在欺骗你，或许他会像父亲一样抛弃你。

　　你的思绪火热，大脑运转得飞快。你觉得枪口抵得太阳穴很痛，痛得眼泪满眶，但是你告诉自己不能流泪。

　　那些破碎了的过往拼凑成那支父亲送你的万花筒，你很想再看一看从镜头看出去的场景，那些让你回想起一个世纪前燃烧的银河和瑰丽的黄昏，它们都粉碎在你的美梦中。

　　 

　　你想到宋亚轩，想要向他道歉。

　　你的话说了一半却没有勇气再说。你甚至不敢触摸他的脸庞，害怕再也下不了决心要离开他。你是胆小鬼。你是爱撒谎的胆小鬼。但是你知道，从宋亚轩诞生的那天你就知道，宋亚轩绝不是你一个人的作品，他是你的福音，也是全人类的福音。你要成就他，不惜一切代价。

　　 

　　你听到自己的声音，那样平静自若。

　　 

苏凛夏：“决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