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于尽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有些冷淡。他一米八五,周茵一米六三,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对方的嗓音就在自己头上。而在这个时候,周茵也会将身体靠在窗户上,给自己留点位置。每当他经过时,她都会下意识地多看一眼,可他肩上扛着一个黑色的背包,面无表情。
林彦留着一头短发,五官端正,双腿修长,一边走一边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一点,倒是很适合周茵心目中的男人,只不过他为人比较冷淡,在校园里,只有少数几个同学在打球,其他时候都是一个人,很少和其他人接触。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高考之后,他会再次见到林彦,而且还是在他的实验楼外。
6月中旬,南方下起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林彦今天只穿了一件淡灰色的T恤和一条长裤,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清爽。看到周茵走了进来,他注意到了她手中的雨伞,问道:“你有没有把雨伞?能不能让我过去一趟?”
“你有雨伞么?”他的语气听起来很熟悉,就像是在等着她一样,虽然他们从来没有打过交道。
周茵手里还撑着一把雨伞。
……
雨水哗啦啦地落在雨伞上,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周茵并不是一个害羞的女孩,她在班上的人脉一直都很好,既不会和别人走的太近,也不会和别人有什么隔阂。但她从来没有和男人一起打过伞。水头村的地痞流氓多了去了,她跟他们说话向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那个时候,她站在雨伞下,看到林彦的脸,忍不住紧张起来。
然后两个人互加了q-Q。
“你就是周茵?”林彦问道。
“他们都是这么称呼你的。”
“你额头上的头发很好看。以后乘公共汽车的时候,不要走到中央,那里不会太拥挤。”
他说起笑话来也很温柔,很有距离感,虽然周茵在电脑上跟他说了两句,但每次都是三五分钟回复一条,但周茵的心跳都快跳出来了。
那个时候,林彦正准备参加一个暑假的夏令营,打算等学校的学生们回来,把他们的训练照发给她。直到一个多月后,周茵的q-Q才在一家网吧被人偷走,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在那段时间里,周茵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甚至连闺蜜何惠娟都没有说。可那时,她心中却仿佛藏着一朵小小的花朵,有时候,哪怕是再无聊的事情,也会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所以,看到王一博戴着金色的链子和纹身,她就再也没有注意过他,只是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给吓了一跳。
2005夏季,随着老式586机的过时,腾-讯家的网络空间以及网络游戏很快就在网咖中流行开来,周茵也没怎么经常来,当时她正好要购买一台售价三百左右的纽曼mp3。她算了算王一博等人的收入,一人一份,再来一打啤酒,一盘花生,就能多出十多元钱,于是她就准备关门了,但还是决定先回去。
摊位设在村子中央的一块半圆形的空地上,平时都是做生意的,偶尔也会有一些表演节目,到了夜晚,这里就成了小摊小贩的聚集地。她以前住在护村河边的那条小路上,靠近周太婆留给周茵的那栋小屋,后来祠堂捐款修了路,她们就搬到了这里,所以周茵还是第一次看到王一博等人。
显然两人都不是没来过这里,看到周茵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和蓝色的连衣裙,便忍不住打趣道:“阿姑,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女儿吗?好帅啊!”
我这辈子都没有嫁人,把小辈当小孩子一样看待,不管是衣着还是态度。他温和地笑道:“怎么会呢?她是我妈前任老板的孙小姐,跟我们一个村的,现在也在一中读书,下次见到她,你可要多多照顾她啊!”
姑娘这话说得好,无赖可不是单纯的无赖,你对他好,他待你好,他对你好,你若是用古怪的眼光看他,他也会对你无礼。
一群人一边抽烟,一边热情的道:“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周茵也从摊子上抬头,对着几人说道:“这次的冰棍,我给大家打个五折吧。”
她的嗓音很好听,就像是校园里的主持人一样,轻柔而又轻柔,在下午的十五分钟里,就像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渗透。王一博一只手拿着一根中空的管子,在打电话的时候,忍不住抬起头来。
路灯下昏暗的灯光下,周茵脸上还挂着灿烂的微笑,吸引了他的注意。王一博今年二十二岁,五官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英俊,鼻子英挺,五官俊美,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邪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像是要将人拖出去一样,让人移不开目光。
周茵脸上的笑意一敛,移开了目光。
旁边的阿弟仔见状,赶紧劝道:“别这么看着他,我们家少爷对女人很反感,对女人也很反感。”
“对,再看到他,你就要发火了。”
在一片笑声中,周茵也露出了笑容。她的唇角有一个甜美的酒窝,她的贝齿格外的干净,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仿佛能融化一切。王一博喷出一道烟雾:“人呢?”
“妈的,他从哪里弄来的?这帮恶徒,简直是找死!”
同样冰冷的语气,透过晚风,他的目光,像是在看着他们。周茵低头不语,仿佛什么都没看到般。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王一博,但周茵对他的事迹却是再熟悉不过了。水头村的人说起他来,都是这么说的。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叹了一口气,道:“陈伯的孩子啊,巴拉巴拉……”这一句“陈伯”,他说得很重,似乎几句话就说不完了。
王一博有着极度的执念和心理上的干净,任何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他都会毫不留情地去做。
有一天,庙子街上,冬冬拿着一根棒棒糖,被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吮吸着,王一博实在受不了,将那块糖撕成了碎片,丢到了垃圾箱里。冬冬吓了一跳,哇哇大叫起来,最后还是被他的爷爷带到了陈茂德那里,用两袋粉红色的糖果补偿了他。
即使是小孩,他也不能容忍。
周茵可不敢得罪他,于是和姑姑一起包起了饺子,还洒了些葱花,小心翼翼地送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一人打五折,一份冷面。
手下们一片和谐:“您和阿姑就方便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会帮您的。”
当时她还不是阿茵嫂,听到这话,周茵赶紧将王一博的碗放在了他的面前。
周美君从小就对她宠爱有加,肌肤吹弹可破,一双小手又细又软,端着瓷碗来到他面前:“这个,送给你。”
这一声,非常的轻柔。王一博看了一圈,看着那一抹在冷水中荡漾的柔软,淡淡道:“不需要。”
声音很轻,周茵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和林彦那种正气凛然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他的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他已经不会再吃这种食物了。”
周茵发现,王一博最喜欢的就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柔软,比如果冻,比如蛋黄,比如凉粉,比如自己的双手……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这种软绵绵的,软绵绵的,让他很不舒服,很想把它扔出去。如果甩不开,那他就会利用这一点,就像他一直告诉周茵,总有一天,他会和她上床,然后和她同归于尽。
周茵这才拿着冰棍离开,可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五六辆绿色的摩托从摊位上秒瞬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群身材各异的男子,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一米多高的巨大激光水枪。
为首的一人推开了还在包饺子的老太太,一脚将周茵精心准备的冰棍和冰镇水果踹倒在地,咬牙切齿道:“妈的,都扔了!”
周茵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强劲的水流就扑面而来,紧接着,她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有人将她推开,一只鸡爪子从她背后飞了出来,插|进了老板的嘴巴里。领头的男人一抬头,就见周茵举起了手,立刻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
周茵被泼了一身的水,慌乱之中,她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件东西,想要护住他。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当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而她手里的“苍蝇拍”,更是在对方老板的脸上扇了一巴掌,一只被她打飞的小飞虫,粘在了他的脸上。
小弟将领头的人拖了出去,领头的男人扯了扯嘴角,对王一博竖起了一根手指:“陈少保,你行啊……喊、喊女人护着你,你……你就是个小白脸!”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奇妙,很多时候,你随口一说,就会应验。
接下来的几天,王一博在周茵的面前,就是一只战无不胜的恶狼,其他的事情他都做不到。水头村谁不知道,周家的大公子,要被陈宅的姑娘们灌汤,收拾碗筷。
只是片刻功夫,那夜摊上就乱成了一团,摔得粉碎,连盆带汤都被打翻在地。周茵像是一只落水的小鸡,将手中的苍蝇拍扔到一边,伸手要了一张银票:“六个盘子,三十个,剩下的你自己解决。”
她浑身湿漉漉的,伸出一只纤细如藕的小手,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里痒痒的。王一博定睛一看,只见周茵身上的白色T恤已经被打湿,露出了两道浅浅的吻痕,让他很是不舒服。
冷冷地撇了撇嘴,朝徐萝卜吼道:“你听不见吗?把钱交出来。”
徐萝卜并没有把周茵钱交给陈茂德,水头村的王一博也不用付钱,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只要看到他就会找他算账。
不过,我这个外人,还是很害羞的。
于是第二天早上,陈茂德在一家路边的小摊前下了一盘棋,结果却被其他棋手嘲笑。
“朱门酒肉,岂不是遍地都是?”
“就是,就是,家里的东西都没了,我这辈子还怎么过日子?和你家养的狗比起来,差远了。”
陈茂德心中有些不舒服,连忙问道。午饭刚吃完,周茵就听见一个手下在门外喊她,让她来陈宅里取银子。
从周太婆家到陈宅,也就是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她学着周太婆的样子,换上了干净干净的衣裳,然后跟着周茵一起离开了。
她还记得,那一天,下雨了,周茵进了陈家,看到了一道五彩的彩虹。人们常说,看到五彩的彩虹,会带来好运。今天的她,头发用一根宽松的发带扎了起来,上身是一件淡红色的T恤,里面是一条白色的裙子,唇红齿白,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
她不是那种纤细的姑娘,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纤细,两条腿笔直,肤色白皙,手臂和肩膀都很协调。陈太太张氏一看到她跟着姑姑走了过来,眼睛顿时一亮,露出一个亲切亲切的微笑。
陈茂德正训斥着自己的孩子,这是水头村有名的脏话,他虽然不会写字,但是训斥自己的孩子却是一副伶牙俐齿的样子,偶尔还会即兴编出几个句子来。但也不能和他一样,他说了之后,马上就会去北美,给他的孩子,去欧洲购买进口的汽车和高尔夫球杆。
陈家就是靠着金钱才能做到这一点的。
这时候陈茂德正挺着大肚子,想要去捅王一博的脑袋。
“你知道什么叫一家人吗,你知道吗,你这样欺负一个孤儿寡母,我好累,没人喜欢你!”
“周茵小姐可是要考上大学的,你看你,又笨又懒,头发亲像一普塞一样。”
王一博被他这么一捅,下意识地歪了歪脑袋,但当他看到周茵走进房间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在夜晚的灯光下,她的脸更美了,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粉色樱桃。
当天,王一博身著一件深灰色的马甲,及膝盖的一条长及膝盖的裤子,肱二头肌在日光下泛着黝亮的光芒。一米七九的身高,陈茂德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说完,她又对着老太太笑了笑。又说:「阿姑,您算算看,这是几个数目。这家伙,也不是有意为之,只是邻居阿大那怂货,想要在我们部落里砍伐上好的树木,结果被他用石头挡住了去路,砸了一辆价值十几万的汽车,双方就打了一架。”
既然是为了家族,那我这个外人就更尴尬了。老太太也不矫情,道:“不多了,桌椅板凳什么的,加起来也就八百多。”
喏,给你。陈茂德拿出12张百元大钞递给他。
张氏朝周茵使了个眼色,微笑着打断她的话:“阿姑年纪大了,摆摊也不容易。我们阿森在你们家吃饭,肯定是有本事的,要不,到我们这里来吧,我每个月给你一千块钱,如何?”
大娘一想,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一到雨季,她就得十天十个星期才能开张,到了大炉子上,不但好玩,而且工资也很高,办了喜事(丧事、生日、酒席),还能领到红包。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主家才有的,怎么可能轮到她这个外人。
她连忙道:“那可不行,我上哪找这样的工作?”
陈茂德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妻子,这可是他的妻子,哪有人能出得起这样的价格。
张氏偷偷地拉了拉他的裤脚,给他使眼色。陈茂德见自己的儿子眼神有些迷茫,便不再多言。
从那以后,周茵就跟王一博有了更多的交集。
王一博讨厌女人,可他的长相,确实吸引了不少女人。周茵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从徐萝卜的口中得知,他比她更早以前就有了女朋友。颜佳莉,是王一博的女儿,也是一个外来户。
在水头村这样一个不大的村子里,当地人和外人的性格是完全不同的。在战乱中幸存下来的人,要么买房,要么租房,过着谦卑的生活,在别人面前,他们都会选择妥协。
颜佳莉身材娇小,身高也就一米五左右,声音很小,很容易害羞。高中的时候,两人就见过面了, Z市的职业学校,管理的很严,王一博没有染过头发,也没有纹过纹身,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被陈宅的保姆送到了市区,颜佳莉站在树荫下,揪着他的衣服,对他说:“我们阿森真好看。”没想到,王一博还挺喜欢她的,据说他对她很好,就算是亲她一口,他都会很小心。
可是颜佳莉却跟着别人私奔了,跟着隔壁村子的老大林四少。
他是法国留学归来的研究生,一身笔挺的西装,一口流利的中文,夹杂着英文与法语。颜佳莉不但和他一起来法国,还送上了王一博没有碰的第一次。
从那以后,王一博就再也没有将任何一个女人放在眼里,但是,他不是一个好色之徒,而是一个好色之徒。只要是长得还不错的,他都会照单全收。
*
大灶烧菜非常忙碌,人多的地方是宗祠,人不多的地方则是陈家门前的两层楼房,像是族里果园丰收,收割水稻,祭祀天地之类的大事,都要大吃一顿。等她走了,周茵也会过来帮忙,陈夫人张氏见她出来,还会招呼她一声:“糖糖,你在街上见到阿森哥的时候,替我把他叫过来。”
周茵一走,王一博就在不远处的一家台球室前打麻将,这里有不少小混混,都是因为王一博长得帅,又有钱,只要王一博拿出一副扑克牌,就有女生用手在他的肩上蹭来蹭去,说:“这次少保哥一定能赢。”
王一博歪了歪头,笑道:“如果我赢了,我就请你吃口红,这种廉价的东西,身上的味道好臭。”
他穿着一条宽松的西裤,露出结实的腰身。
旁边的人打趣道:“今天晚上,你要喝两杯杜蕾斯。”
周茵只感觉浑身脏兮兮的,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对着大树喊了一声:“王一博,张姨叫你回家。”
她一喊,王一博就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一看见她,他那张邪气的脸上,瞬间变得冷若冰霜,没有任何情绪。
周茵倒也不怕,只是说道:“张姨叫你出去一趟。”
她的眼神很茫然,仿佛曾经对他做过的那些坏事,那些高傲,那些霸道,对她都没有任何影响。这样的感情,让王一博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一直耿耿于怀,这个对他没有任何希望的女子。
“你是什么人?“少保哥有个管家婆?”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王一博就已经从座位上跳了下来。
张氏每次都会给周茵打个手机,“糖糖,我没时间,你能不能给阿森打个电话?”
周茵拨了半天,电话终于被接通了,接通后,她的语气有些低落:“阿姨,怎么了?”
z城里有一条规定,就是担心自己的孩子会饿死,所以不会喊自己的父母,而是喊自己的婶妈或者陈伯,或者是叔叔阿姨。
周茵道:“有客人来了,张姨叫你赶紧回家。”
电话里传来王一博的声音,王一博沉默了一下,回道:“没空。”
但很快就会有。
就是陈宅的人也发觉,大公子每次打电话给周茵,必定会来。张氏也不把手机递给她,只是道:“唐棠,你能不能把阿森哥叫过来,你还记得他的联系方式吗,138****?”
陈老爷子在这附近也是有头有脸的,陈家在 Z市和附近的两个城市都有自己的产业。陈老爷子也是一名鉴定大师,他之所以能在上海站稳脚跟,就是因为他的手艺好。
所以经常能见到一辆辆外来的豪华轿车驶入大院,从车上走下几个衣冠楚楚的人,这些人要么是为了房产,要么是为了财宝,于是彼此打个招呼,客客气气地将陈大爷请进了主楼。
王一博被周茵叫了回去,张氏催促着他赶紧去房间里换身衣裳。王一博则穿着精致的衣服,时而穿着一件镶着铜板的丝绸上衣,时而穿着千层底的鞋子,时而穿着锃亮的鞋子,穿着一身西服。“周茵呢?”微瘸地路到她身边,问道。
周茵一指,王一博停在她身边,朝着里面走去。王一博肩膀宽阔,衣衫宽大,乖巧地站在老爷子的椅子上,一副陈家的大公子模样。
除了这些,周茵就再也没跟他说过话了。
八月份的某一日,周茵想到林彦应该很快就要来了,便跑到了网吧,想要看一看有什么信息,然后再把mp3下载下来。
这是一家手机运营商的二层,原本是一家咖啡馆,现在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家小咖啡馆,灯光有些昏暗,前面有一个柜台,是用来结账的,三堵墙壁上,摆放着一台破旧的笔记本。周茵是下午到的,从下午到晚上,这里都是人满为患,甚至有几个小混混,躲在女孩的身后,偷偷的看着她的 QQ,想要和她一起玩。
周茵走了进来,意外地发现王一博竟然也在,他正在跟两名年轻男子摆弄着一个遥控器。在她进来的时候,他就用一种锐利的眼神看着她。
那兄弟打趣道:“嘿,陈少保,那不是你家媳妇儿么?”
徐萝卜插嘴道:“她现在是高中三年级的学生,马上就要去读大学了,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们的少保哥。”
王一博看着周茵,现在他们不再是陌生的人,隔着麦克风说话,呼吸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但周茵却连招呼都没打。周茵本来是要离开的,但一想到自己要是离开了,那就太明显了,于是她若无其事地刷卡进入了房间。
徐萝卜朝她身后一指:“少保兄,需要我帮你留意一下号码吗?”
王一博目光一暗:“死边。”看到周茵打开了笔记本,他再次开口:“你帮我拿一罐阿克家的可乐和一袋中华。”
阿克是个哑人,家里还有一周岁多的儿子,平时陈少保有什么需要,都会特意跑到他家里来。徐萝卜领命而去。
兄弟俩出去打了一局,王一博就打开了自己的计算机,进入了管理员的屏幕。
周茵打开笔记本,发现林彦的 QQ已经关机了,而且还被封印了。在这期间,可能有人曾经上网,由于性格特征改成了“我们”。
她也不是很明白,只是有些惆怅。他一边等着,一边打开了一个聊天室。
她的 QQ头像是一只小鸭子, ID叫“米唐”,平时也没什么人跟她说话,大家都在看着天南大海。
有时候,人们会问道:“你想要米奇老鼠还是唐老鸭?”
她说:“挺好的。”
又问道:是毫米,还是 gg?有相片吗?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聊天窗口出现了一条新的消息, ID是轩辕勾陈,上面画着一只远古凶兽,头上还生着一根巨大的犄角。
在做什么?
周茵回:没什么。
轩辕:大晚上的,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是不是在网上谈恋爱了?
莫名的,她抬头朝着王一博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王一博双腿交叉,右手拿着一根香烟,斜倚在椅子上,一点也不象是在敲键盘的样子。她这才放下心来,问道:“接下来的歌曲?你不是在网络上谈恋爱了吗?”
“和你啊?”轩辕道。
滴滴,周茵收到了何惠娟的消息,约好了二十分钟后在菜市场见面。
轩辕钩辰沉默了片刻,又道:“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周茵:“不是网恋。”
轩辕道:“什么叫网恋?”
“难道你穷得起买胸-罩么?你就不怕被人打死吗?等你成了我的女友,我送你一套。”
这一次,周茵抬起头,直直地看着王一博,王一博也抬了抬下巴,昏暗的灯光下,她能清楚地看见他紧抿的下唇。
周茵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裙子都被打湿了,脸颊一红,然后就下线了。
周茵出了网咖之后,就被之前那个叫做阿大的大哥给抓住了。阿大让人将周茵双手捆起来,用一块布堵住她的嘴巴,又用一只经过改造过的巨型苍蝇拍,让人去煽周茵脸上抽耳光,并且扬言要三倍五倍奉还。
小弟见周茵嫩的肌肤都湿透了,也不想揍她,因为她太漂亮了,弄脏了多可惜。
阿大呵斥道:“让你揍她就揍她,谁要是敢替陈少保出头,那她就死定了!”然后招呼其他人揍她。
周茵蠕坐在车库的一角,看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默默地晃了晃诺基亚的黑色屏幕。
“陈少保的妻子怎么了,他曾经的妻子出轨了,就算他再怎么挑拨,他也不会在意。”阿大接过苍蝇拍,来到周茵面前,先是试探了下它的弹力,随后便闭上了双眼,正欲用力扇过去。
阿大发出一道“嗷”的叫声,就跟一头猪似的。
王一博直接将阿大的腕骨给掰断了。





